舒羞心頭一暖,這紫衣公子卻不是世子殿下那樣心性薄涼的人
“你出手不也一樣?”徐鳳年問了一聲。相對于那摳腳的老頭,他還是更傾向于讓眼前這人出手。
“遠處還有躲著幾具符將紅甲,要是去晚了,我怕這這幾具符將紅甲會溜走。”將水甲身上的云紋符箓記全,又確認了一番沒有差錯,景舟身子一閃,人已經消失在雨幕中。
徐鳳年訕訕笑了幾聲,轉身朝李淳罡所在的馬車走去,想要請這老頭出手,不知又得說幾筐好話。
車廂內李淳罡翹著二郎腿,閉著眼對姜泥眼解釋道:“你師傅朝西南四百步的地方去了,嘿嘿,他出手倒是狠辣,這一息便沒了火甲的氣息,雖說這幾具符將紅甲比起葉紅亭那件黃紫氣運在身的甲胄差了許多,卻也不是能輕易殺死的。噫,他竟然沒去下一個地方。”
姜泥驚訝道:“老頭,隔著四百步遠你都能感覺到?”
老劍神雙眼睜開,得意道:“這有何難?別說四百步外,六百步遠的那具木甲,老夫都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就是那具金甲,不知是沒有跟來,還是有高人出手遮掩氣息,老夫察覺不到。”
“李劍神果真修為通天,難怪魏爺爺對您仰慕不已,在車內便能斷車外人生死。”卷簾掀開,徐鳳年媚笑著露出頭來。
李淳罡朝前伸了伸腳丫子,沒好氣道:“這些唧唧歪歪的馬屁話聽的老夫耳朵都生繭子,罷了,今日老夫就為這丫頭出手一次,小子滾一邊去。”
下一刻,老劍神很沒風范地奪過世子殿下手中的傘,朝著水甲走去。
舒羞感覺上空陰暗下來,微微抬頭,只見一雙臭腳丫子落在她肩頭,下一刻還沒等她發作,伴隨著一聲“一劍仙人跪”,漫天大雨一滯,一道叫她忍不住顫抖的霸道劍意橫生。
“這獨臂老頭,還是蠻厲害的。”姜泥輕輕道了一聲。
在她眼中,李淳罡以傘作劍,單手一揮,漫天雨水化作的水劍,似銀河傾泄般刺入那披甲人的頭顱,叫徐鳳年三個手下久久奈何不了的符將紅甲轟然倒地。
徐鳳年喃喃道:“是挺厲害的,這一劍,是指玄還是天象?”
老劍神不顧腳下人的震驚,將傘一收,悠悠走回馬車,笑咪咪看向姜泥,問道:“丫頭,老夫還有些余勇吧?”
北邊六七百步遠的地方,大戟士寧峨眉右手血水不斷冒出,身后背囊也僅剩了幾根短戟,眼前這身批盔甲的怪物,竟然能擋住鳳字營多年打磨出來的戰陣。
即便是他身先士卒,鳳字營將士不畏生死,依舊沒能將這只身一人的刺客拿下,反倒是鳳字營死傷幾十人。
便是這時,雨幕中迎面走來一道身影,那人一步數十丈,好似移形換位一般。
雨涼,心更涼。
鳳字營不怕死,他寧峨眉也不怕死,怕的是即便是死,也無法護住世子的命,白白犧牲了百余人。
僅僅是一具披甲人便已如此棘手,若是再來幾個刺客,世子殿下安能活命?
“將軍,是,是那與世子同行的公子!”一鳳字營的士卒喊了一聲。
寧峨眉點點頭,接著又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