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親愛的趙:
你離開學校已經七年,我聽說你正在你的祖國任教,這是一件好事,但我希望你能回到學院來,從事最前沿的核物理研究,學院有最好的學術環境和硬件基礎,你的天賦在科學研究領域,而不是課堂上的無意義教學。
羅伯特安德魯密立根,1937年5月1日。
信件合攏折疊,放入懷中,趙忠堯看完過后,心中滿是復雜之意,感動與糾結并存,對他這種擁有頂級天賦的物理學家而言,前往美國進行核物理研究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中華不具備這種環境和基礎。
三十五歲的年齡,正是一名科學家做出成果的黃金時期。
但作為中華人趙忠堯放不下身處苦難之中的祖國。
“卡門教授,謝謝您。”趙忠堯沒有著急作出決定,收拾情緒,朝著馮卡門致以真摯的謝意。
“這是我應該做的,趙教授,這位學生是”馮卡門笑了笑,表示沒事,緊接著目光投向站在后面的余華,出于學者的敏銳意識,他能感受到這名中華學生看向自己的目光極為不同。
“不好意思,余生,你過來一下。”趙忠堯聞言,知曉意思,轉身朝著余華招了招手,示意上前。
頓時,實驗室內眾人目光全都凝聚于余華身上,余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屏氣斂息,下意識理了理衣領,朝著兩人而來,停在趙忠堯身旁。
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突如其來且非常珍貴的機會。
余華的選擇是抓住它。
“他叫余華,是我聘請的助手,清華算學系的學生,協助我進行核物理實驗,他的數學計算能力非常優秀。”趙忠堯向馮卡門介紹余華。
“卡門教授,您好。”余華用一口流利而標準的德語,向馮卡門問候,伸出右手。
“你好,余華同學,我叫馮卡門,加州理工學院航空系教授,你的德語非常標準,能告訴我,你怎么學會的嗎”馮卡門聽到余華口中的標準德語,頓時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沒想到能在中華這個國度聽到如此親切的德語,面露微笑,伸出右手。
兩只右手握在一起,隨后自然松開。
“我的高等中學時期有一位非常優秀的外語老師,她會五門外語,另外還有一位德國物理老師,他經常給我講解關于德國的各種故事,我的德語來自于這兩位老師。”余華言語平和且優雅,笑著解答道。
馮卡門夸贊道:“看來你有非常不錯的語言天賦。”
“謝謝您的稱贊,卡門教授。”余華微笑接受來自于馮卡門的贊美。
站在一旁的趙忠堯微微懵逼,看著馮卡門和余華用德語流暢交流,再次被自己這位學生助手的表現給驚訝到了。
不止是趙忠堯,身后的葉企孫和學校工作人員,對于余華與馮卡門流暢交流的情況同樣一臉懵逼。
馮卡門作為匈牙利人,曾經讀過哥根廷大學和巴黎大學,后來在德國亞琛工業大學任教,對他而言,德語的親切程度遠超英語和匈牙利語,余華采用德語進行交流,便是出于這方面的緣故。
“余,趙教授說你的數學計算能力非常厲害,你喜歡航空工程嗎”趙忠堯與馮卡門是相互認識的,原因在于趙忠堯的老師,諾獎學者密立根,從中充當紐帶關系。
學校里經常學術性會議和宴會,在一次宴會上,趙忠堯便認識了這位世界頂級空氣動力學大師,一來二去,雙方關系漸漸熟絡起來,堪稱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