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來到白云觀,進入其中,那種不妙的感覺得到確認。
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桌椅散亂,墻壁崩塌,屋頂破漏,磚瓦泥土灑落,雨水嘩啦啦傾瀉進來。
沒見到葛長庚尸體,空氣中卻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一些染血的殘布、破碎的尸肉……
“戰斗結束得這么快?!還有,這是毀尸滅跡了?好狠!”
方銳心下一沉。
‘也是,從清衍小童子離開,再到我過來,一來一去,差不多一刻鐘時間。而這個時間,足夠一個人死上無數次了!’
‘更別說,敵人既然偷襲,絕對做好了萬全準備,速戰速決,不可能拖延。’
這給方銳再一次敲響了警鐘:這是真實世界,不是、話本,主角不會在最后一刻及時趕到,敵人也不會發表那么多‘反派感言’。
一個意外、疏漏,所要付出的,就是血的代價!
“這可真是……”
方銳不忍閉目,回想起兩日前,與葛長庚最后一次見面:如血一般的殘陽下,莫愁湖畔,葛長庚一個趣聞講到一半,突然閉口不言,背著魚竿、乘著白鶴升空,看著他滿臉無語的樣子,道一句‘且聽下回分解’,哈哈大笑而去。
“沒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那個沒講完的趣聞,此生,再也聽不到另一半了。”
他嘆息著,不勝唏噓的同時,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哀傷。
——就如:白發蒼蒼之時,突然翻到了年少時沒做完的習題集,感慨所剩不多的時光。
“葛道長,清衍小童子我會如約照顧好,你一路好走!”
方銳拂袖一揮,淡青色的真元涌動,將血腥味、殘布、碎肉震碎推出,化作骨灰升騰半空,在大雨中散去。
“章恨水、孫守財,此二人……”
他喃喃著,臉上泛起冷色,不過旋即又壓下。
“不能親自動手,太惹眼了。”
試想一下:先是葛長庚死亡,清衍小童子來到方府,然后,就死亡了章恨水、孫守財……
“甄道極可是聰明人,若是那般,多半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還有,章恨水那馬屁精住的離甄府太近,萬一動手時,驚動了甄佚、甄道極,就不好了。
“甄道極是三品武者,還不是一般的三品,不過我對付他,還是手拿把掐;可甄佚是上品靈師,還在這一境界中走出了一段距離,恐怕都達到了媲美二品武者的程度!”
方銳可沒忘了,第一次見面時,甄佚身上,那股極其類似與二品無垢境界,說不出的仙氣!
“單對單,與甄佚交手,勝負不定,即使贏了,我也未必留得下對方。若是甄佚、甄道極兩人聯手,就更麻煩了。”
“不對,我想這些做什么?不就是章恨水、孫守財么,什么時候,要和甄佚、甄道極對上了?”
方銳一拍腦袋:“我可是文明人,在不能用拳頭萬全解決的情況下,就該動腦子了。”
“嗯,回去問問清衍小童子這件事的詳細始末,還有章恨水、孫守財二人,對葛道長出手的原因……”
……
返回方府。
“葛道長已經仙去,節哀!”作為弟子,清衍小童子有知情的權力,方銳并沒有瞞著。
“嗚嗚!”清衍小童子聞言,一下子哭出聲來。
等他情緒發泄,哭聲漸低。
方銳才開口問道:“章恨水、孫守財二人,為何會對葛道長動手?章恨水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早有恩怨;那孫守財,為什么?”
問清原因,才能搞清楚敵人的決心,評估的事態嚴重性。
“方居士,我也不知道,我……我沒聽師父說過,和那個姓孫的有什么仇。以前周爺爺在的時候,我師父和那位孫靈師的關系,似乎還不錯的。”
清衍小童子哽咽著,忽然好似想起什么,拿出兩個靈戒,其中一個是葛長庚的,打開取出遺物。
‘葛道長這一脈,不愧是可以追溯上古的傳承。雖然現在衰落了,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
方銳暗忖著,眼角跳了跳。
他聽甄佚說過,這般的‘儲物靈戒’極為珍貴,還頗為得意自己有一枚,沒少吹噓,現在人家葛長庚師徒人手一枚!
“清衍,這‘靈戒’,以后不要在別人面前展露……還有,你早些休息吧,我將這些帶走看看,找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