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他那顆敏感又孤傲的心中,這一抹痛快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迷茫和無助。
他是過癮了,把王二得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他的下場呢?他被開除了呀,從此就告別了學習生涯,從此以后,再也不用來這個地方了。
但是,不來這里,他能去哪呢?大哥去了部隊當兵,二哥跟著父親,只有十六歲的他,難道要回家協助母親種地?
想到種地,劉三峰瞬間又覺得,這個可惡又可恨的地方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不用干活,每天還能過的很快樂。
但是,現在這個地方,他以后在也不能來了。
彎曲狹長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除了劉三峰連個人影都沒有,安靜極了,天空藍的純凈,空氣中似乎都透露著一抹甜味。
這種味道是豐收玉米帶來的,但劉三峰卻一點也不喜歡,豐收代表著要回家干活,干很多很多的活,套地排車,掰棒子,砍玉米秸稈,還得掘地翻地,還得種麥子……
哎,想想就覺得累啊。
叮鈴鈴。
遠處的學校傳來一陣鈴聲,這鈴聲劉三峰太熟悉了,是小賣鋪高二胖子敲出來的,學校的電鈴不好使,自從被他鼓搗過幾次之后,更加容易壞了。
所以,高二胖子除了經營小賣鋪,還得負責學生上下課。
這鈴聲是那樣的熟悉,從急促的“當當”中能夠聽出,這是上課的鈴聲,下課不是“當當”,而是“當當當”。
劉三峰討厭當當,喜歡當當當。但是,現在這一切都和他無關,罵王二得一時的痛快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和不甘,心中對王二得的不滿再次暴漲,他覺得光罵他不夠,得想辦法報復王二得,是這個家伙給校長告狀開除了他。
劉三峰一邊往家走,一邊胡思亂想著如何報復王二得,他甚至想到,沒準可以威脅王二得一番,讓他找校長,讓自己重新在回學校。
不過這只是他的臆想,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三哥!!”
遠處的河壩上,幾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少年跑了過來,這是劉三峰的發小,朋友,兄弟。
“三哥,二結巴帶著南街上的幾個人,去你家地里扒紅薯去了,我看見他扒了兩大麻包了都。”為首的劉德彪氣喘吁吁的向劉三峰打報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