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泰西嘆息一聲,“認識你們,算我倒霉。”
“走吧,進去看看阿四。”劉三峰說。
三人走進特護病房,趙曉田還拿來了鮮花和水果,放在床頭。
鄭阿四受寵若驚,“我不過是小小的胃病,用不著這么興師動眾吧?泰西也來了,哇,你這件黑色的大衣好漂亮,顯得的你身材很高。”
樸泰西一笑,“都趟下了,還不老實呢。”
鄭阿四掙扎著坐了起來,隨后臉色冷靜下來,望著劉三峰,忽然道:“三哥,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劉三峰想了想,“86還是87年冬天賣布認識的,到現在差不多十四五年了。”
鄭阿四點點頭,“三哥,你是我的貴人。”
劉三峰笑道:“阿四,這句話應該我跟你說才是,你才是我的貴人。”
趙曉田道:“你倆都相互拍馬屁了,彼此都是對方的貴人,行了吧?”
鄭阿四嘆息一聲,“每次遇見三哥,我總能賺不少錢,我覺得雷澤是我的福地,三哥也是我的福星!三哥,我求你一個事。”
“說。”
“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得了不好的病?”
劉三峰一愣,“你想多了,沒那回事。”
鄭阿四搖頭,“不,三哥,我能感覺出來,我身體里面一定出了問題,我總感覺全身沒有力氣。”
樸泰西道:“那是因為你不吃東西!你們中國人不是說嘛,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么能行呢?”
“哎,你們別騙我了,從人民醫院轉到這里,我心里就明白了,我的事可能嚴重了。自從我打南洋回來,瑪麗去世之后,我就看淡了很多東西,包括生死。我這人不在乎生死!人活一世,應當痛快高興,活的有價值一些。”鄭阿四聲音平靜的說。
劉三峰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旋即都安靜的坐下了。
劉三峰臉上笑道:“行啊你,想的挺開。不過你的問題真的沒你想的嚴重,估計一時半會死不了。另外,我巴不得你死哩,你死了,三鄭棉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賺多少錢都是我的,一個鋼镚不給你。”
“哈哈哈。”鄭阿四仰頭大笑,“那不行,我死了,你燒也得燒給我,我這次財迷的很哩。”
“行,到時候啊,我給你燒奧迪,燒玉皇大帝,燒房子,燒美女,哈哈哈。”劉三峰笑著說。
望著談笑風生的兩人,趙曉田卻是笑不出來,她鼻子發酸,當下站了起來,朝外走去。她是個情感細膩的女人,很多時候,感性超過理性,平常看一些泡沫劇都會感動的流淚,而今看到鄭阿四這般,心中悲傷,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樸泰西走了出來安慰她,“曉田,別難過了,哎,這事……沒法說。”
趙曉田道:“哎,鄭阿四才三十多歲,他是個好人,雖然外觀看上去好像個土匪,實際上心底好的很,在西部山區,他以瑪麗的名字,已經捐贈了五所小學,這些年他掙了不少錢,也捐了不少,就這樣死了,太可惜了,我覺得人生好無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