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的陽光,照在方溢儒的臉上,他赤紅著臉,不知道如何反駁楊帆的斥責。楊帆的話,可謂是字字誅心,方溢儒實在找不出什么話來應對,袖袍一甩,憤然而去。
楊帆看著離去的方溢儒,暗嘆道大明的士子,夸夸其談的多,真正有真才實干的太少,就算有,也受制于世俗大流,難以施展自己的才干。這點在二十一世紀的大中華,都是很普遍的。管教育的不是擅長教育的,管經濟的也許連經濟怎么搞都不清楚。
啪啪啪!
“楊兄一語驚人,我等受教了。”幾位士子聽出了楊帆話中的含義,“滿口詩書禮易,不如心懷天下。楊兄以身為典,實屬高義。”
楊帆一笑,回敬道:“學問本就無高下之分,儒學經世、算學致用,各有千秋。”
“好!好一個各有千秋!”一位老者走下馬車,年逾花甲,聲音卻洪亮如鐘。在一旁女子的攙扶下,往前邊走來。
“快看,那是……徐老!”
“小生余濤,拜見徐老!”
老者一身便衣,笑道:“各位不必拘束,老朽此番前來,本就是學術交流。所謂術業有專攻,你我在學術方面,皆平等。”
楊帆對于徐光啟的評價有高了一分,在封建制度下,能夠講出這番話的人,恐怕也只有像這樣信仰天主教、信仰自由平等的教徒了。
徐光啟在女子的攙扶下,走到了仙居樓下,楊帆和劉琦也趕緊下樓迎接。
“算術學在近代數百年荒廢了。荒廢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有才能的儒士都忙碌于實事;第二是有不正確的理論說數學有神力,能知古知今,所以數學之術發展萎靡。古代圣人研究治理國家的方法,不能重得與士大夫,而學術政事,都比古代差遠了。今日,我大明算學之士,能夠明了大義,也算是繼往開來。”
徐光啟越講越激動。女子搬來一把椅子,讓徐老坐下。不過徐光啟久久不肯坐下,依舊談笑風生,“能看到京城、江東算學后生,老朽甚幸!今日仙居樓老夫做東,里邊請!”
楊帆笑道:“哪敢讓徐老破費。今日徐老一番話,引人發思,猶如金玉良言,這飯,在下請了。”
“是啊,劉琦兄舟車勞頓,理應好生款待。”
劉琦連連罷手,道:“徐老、楊兄、還有諸位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賭約便是賭約,做不得廢,既然楊兄破解了我的三道題,今日這仙居樓,我做東!”
“哈哈哈。原來這破題之人,便是楊小友你呀。”
楊帆拱手道:“多虧劉兄承讓。在下才疏學淺,在算學上也只知皮毛罷了,徐老莫要給在下臉上貼金了。”也是,要是在大中華,一個大學生如果連這樣的小學奧數題都不會,這輩子書也算是讀到狗身上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