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逗留了沒多久,便轉身離去。等了很久,祖大壽感覺沒了說話聲,便抬頭往后邊窺視過去。看見楊帆東瞅西望的,不由松了一口氣,全身癱軟下去。身下的墊子早已經濕透了,就連手里的那兩道平安符,由于太過緊張,都化成了紙漿糊。
“我滴個親娘嘞,你知道剛剛你在和誰講話嗎?”祖大壽麻溜地爬起來,一瘸一瘸地小跑到楊帆面前,跪久了,連腿都麻了。一只手搭在楊帆的肩上,苦瓜臉蠟黃蠟黃的,“怎么,怎么拜個菩薩都能給你惹出事來。楊子,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行不?”祖大壽說話真的要下跪,當然,腿麻占一半原因。
楊帆扶著祖大壽,道:“那位兄臺嗎?”
祖大壽一臉驚色,道:“還兄臺,那是當今圣上!你還敢和他稱兄道弟?”
楊帆并沒有太多驚色,那玉佩上的龍紋他又不瞎,還有那舉止談吐,不是皇帝,至少也是個王公大臣,便道:“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那你還這么放肆地講話?你要不要命了?”
“是他先叫我楊兄的。我總不能一看見就跪下來,掃了圣上的雅興吧?估計圣上此刻還想著楊帆這個愣頭青,被蒙得一愣一愣的。”楊帆有些自得的咂摸著嘴,一臉壞笑。今天他給小皇帝灌輸的,是為將來做的鋪墊。這棋,得放長遠了去看。
祖大壽頭漲得不行,這兩個人互相瞞來瞞去,有意思嗎?不行,這京城一刻也不能呆了。他看了一眼楊帆,以這小子惹禍的本事,今天和皇帝稱兄道弟,明天說不定就敢騎到朱由檢頭上去。他越想頭皮越麻,指不定那日連累到自己,一并砍了頭,都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便道:“這京城,老子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
……
觀音殿內,徐蓉虔心跪在觀音大士前,默默祈求。紅玉在一旁等著,道:“小姐啊,老太爺都皈依天主了,你怎么還堅持要來參拜觀音。”
“噓,紅玉。佛也好,圣主也好,拜多了總比少拜要好。何況定遠大師是一代高僧,連當今圣上的齋戒成禮都是由他主持的。替爺爺求一道長生符,自然是極好的。”
紅玉點點頭,忽然看見桌上的一筒簽,眼睛一亮,便道:“小姐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求一簽吧。”
“求簽?求什么?”
“姻緣啊。”紅玉知道徐蓉不好開口,便走上前去,將簽筒遞給徐蓉,“求一簽,也許小姐的真命天子,就來了!”
“紅玉,你想什么呢?這次來就是為爺爺求一道長生符的,怎么扯到這上邊來了。”
紅玉道:“這可是小姐的終身大事,怎么可以怠慢。還是求上一簽,讓大師解一解的好。”紅玉再次慫恿道。
一旁老和尚笑道:“紅玉施主說得不錯。既然來了,老衲念施主您一片孝心,替施主解一解姻緣簽也無妨。”紅玉一喜,道:“連大師都應允了,小姐,還等什么呢?”
徐蓉遲疑了一下,接過簽筒,閉眼求起簽來。
稍時,定遠和尚接過徐蓉的簽,尋摸著簽文,仔細看了很久,發出驚疑之聲。
“大師,怎么了?難道我家小姐福薄,求來的簽不好嗎?”紅玉看到老和尚皺眉輕疑的樣子,有些著急地問道。
“這倒不是,而是施主求來的是一支機緣簽。”
“機緣簽?”
定遠和尚點點頭,道:“這種簽萬中無一,說明施主和那另一半是十世修來的姻緣,機緣到了,自然會相遇,旁人拆都拆不散的。”老和尚將簽文遞給徐蓉,道:“女施主孝心一片,這長生符老衲已開光完畢,只要隨身佩戴即可。”
徐蓉恭敬地接過簽文和長生符,連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