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宋師爺,這先別寫在案紙上了。”何海平吩咐了一句。龔不破躬身一禮,道:“大人,是不是該傳喚凌河伯對簿公堂?”
何海平驚堂木一拍,喝道:“本官用你教嗎?凌河伯是何等身份的人,又有戰功在身,豈容呼來喚去?”
“那大人的意思是……”
何海平道:“京城有登聞鼓,你若是要告凌河伯,去敲登聞鼓便是,至于本縣,不會受理此案的。退堂!”就這么一推三二五的,何海平就草草了事了。洛尊臉色慘白地喊上抬椅子的下人,無力道:“我們走!”龔不破咬牙切齒,甩袖而去。
“公子,在下無能為力。這銀子,我會親自送回到您府上。”龔不破嘆息道。“龔狀師不必自責,我們走,去敲登聞鼓。”
龔不破一驚,問道:“公子真的要去敲登聞鼓?我看您別聽那何知縣的,還是去知府大人那伸冤去吧。”
“不!他楊帆讓我做不成男人,那自己也別想好過!姑父說得對,我不會讓他得逞的!”龔不破上前攔道:“公子且聽我一言,這登聞鼓雖說自太祖一來就設置,并設有專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訴,皇帝可以親自受理,官員如有從中阻攔,一律重判。可到宣德年間,一位官員曾上奏取消登聞鼓,宣德帝以其為祖上所設未肯,但登聞鼓后來多流于形式。所以,您去敲也是白敲啊!”
洛尊臉色難看道:“不會白敲的。我會讓楊帆付出代價的!”洛家家丁抬著洛尊,往登聞鼓堂走去。
……
洛家的人走了一個時辰,終于到了京師。洛尊看著早就無人問津,形同虛設的登聞鼓,在家丁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過去。”
咚!
咚咚!
咚咚咚!
登聞鼓再一次被敲響。一時間,京師再次沸騰起來。梅里溪收到知府傳來的消息,愁得頭發都快掉了。陰陽人的三通鼓,消息早就傳到宮中。他在內堂來回踱步,一邊的知府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洛家到底想干什么!”梅里溪皺著眉,“派去洛家的衙役回來沒?”
“大人,才半柱香的功夫,沒這么快。”知府也急得一身汗,額頭擦了又擦。當初煽動了一千多的百姓到順天府衙門鬧事,梅里溪都知道這楊帆不好惹,后邊更是能躲就躲著。那晚的事情,更是裝作沒看見。現在倒是好了,原本圣上就不愿這事情多擴散開去,這登聞鼓一敲,不是打圣上的臉嘛。
梅里溪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想著對策。“去,派人把洛家的狀紙接了。”
“啊?大人,這不是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嘛?”
梅里溪道:“把狀紙送到大理寺去,叫李道頭疼去。總之不能就這么干看著。”梅里溪明白,若是登聞鼓一響,這大理寺、順天府衙門都跟悶聲葫蘆一樣,裝作沒聽見,最后要圣上真的親自來審案子,那自己也就不用做府尹了,可以告老還鄉了。不過,他還要多做個幾年呢。小妾要養,子孫要養,哪一樣不要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