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本來是高大上的賽詩大會,被兩人瞬間拉低到打臉大會。兩人拿著對方的詩稿,一副你若不還我,就同歸于盡的樣子。
錢駝背將手中宣旨倒過來,看了上邊寫的兩句,頓時嘲笑道:“十里街亭送友去,去時萋萋滿別情。你怎恁不要臉,樂天的詩句,你添倆字,就成你死魚眼的了?”
“你!”那人眼珠子一瞪,氣得不輕,指著錢駝子便罵道:“那也比你強。諸位給評評理,看看這寫的,連七歲孩童的打油詩都不如。來來來,你們聽聽。我見日落山,猶如故人別。我看月落畔,眼淚沾滿裳。”
“嘖嘖嘖,這都什么玩意兒。”那人將紙頭一扔。他還是要點臉皮的,這么一鬧,若還呆在這里,倒是成了嘲笑的把柄。正好奚落完錢駝子,便道:“與這樣的人呆在一起,簡直有份。去也!”他甩袖憤然離去。
錢駝子望了望周圍,看到那些人古怪地看著他,也有些難看,朝那屏風后邊望了眼,感覺今日無望見芊芊姑娘了,也灰溜溜地離去了。
“剛才是個小插曲,芊芊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芊芊彈首曲子,給諸位助興,望能有佳作出現。另外,有能夠對出此對聯的人嗎?”
“哈哈。芊芊姑娘真是善解人意。給我等一些時間,這對聯,既然芊芊姑娘拿出來,肯定是有些難度的。”一個公子笑了笑,頷首一禮。
鬧也鬧夠了,不斷有詩文做完,呈到簾幕之后。楊帆也算是將抄襲進行到底了。信手拈來了一手納蘭容若的作品。洋洋灑灑一共八行:“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對于納蘭的詩詞,楊帆自己不喜。總覺得缺少男人應有的陽剛,有些媚。詞藻雖華麗。情感細膩,但讀來總像是個女子,甚至如一個怨婦在呢喃腹黑。既然這首作品,是寫給女子的。楊帆若寫首江山遼闊的詩詞,有些不合時宜,便將這首“古人”作品給搬了過來。
一邊服侍的下人見楊帆終于動筆了,稍稍打起精神,有些殷勤地在一邊磨墨伺候。楊帆筆走龍蛇。雖寫得快,但筆法依舊厚重沉穩,毫無輕佻筆法。
一氣呵成。
一張宣旨,被寫得滿滿當當。八列詩句,也算是中上乘之作了。尤其是開頭的兩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算是婉約名句了。在署名上,楊帆最后寫上了題目和姓名,便交給了一邊的下人。
那人眼睛一掃,差點笑出聲來。這字寫的,真是有夠臭的。看來詩也好不到哪里去。陸陸續續,幾十篇詩詞遞到了簾幕之中。芊芊除了歌舞出名之外,還是揚州有名的才女,尤其是對詩詞的鑒賞。
簾幕之中,女子青紗遮面。纖細的手中翻看著詩稿。不時點頭,不消半柱香功夫,便將詩稿分成了兩疊。一疊只有三張,剩下的幾十張,都被一一退了回去。
一邊的丫鬟站在旁邊,道:“小姐。這里還有三張呢。到底您覺得誰才是今日的詩魁啊。”
女子搖頭,青紗下紅唇反咬。“這兩首詩,也算是不錯之作了,但終究少了些靈性。”丫鬟指著另外的一張作品。道:“那小姐為何不獨留那一首,反而要留下三首?”
女子拿起那張寫得比較多的詞,道:“這首詞,寫得真是好。用了幾個典故,將唐明皇和楊玉環的誓言,以及最后的訣別。由一個女子的口吻說與男子聽。抒發出了‘閨怨’之情。讀得我都有些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