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該走了。來之時,他攔下了戶部、兵部的兩位老伙計。其實都明白,楊帆來金陵,不過是權宜之計。至于圣上什么時候念起他來了,依舊會召他回去。然而。他們這些老骨頭,已經沒有這個可能了。韓千秋送董其昌上轎。上轎前,韓千秋謝道:“這次多謝董老解圍了。”
“我不來,你們也出不了這亂子。不過就是面子上難看些罷了。”他罷了罷手,道:“該是回松江府了。”
“董老,保重。”韓千秋拱手道別。秋風中,猶如一根老柳,微風起,衣袂飄飄。他望了很久。才呢喃道:“玄宰才是最大的贏家啊。董家傍上這棵大樹,卻又不吊死在這些樹上,高,實在是高!”
“大人,這稅真不收了?”縣令有些汗顏地問道。
“收,干嘛不收?不收哪里來的銀子上繳國庫?那幫老狐貍也明白,網松時就往外拱拱,若是網緊了,一個個也慫得要命。現在還不是什么危難時候,用不著收緊。”韓千秋雙手負背,面色冷峻如初冬刀子般的冷風,“今年冬天,來得太早了……”
……
……
楊帆的生意,也開始紅火起來。
刻雕玻璃瓶、嵌玉銀鏡、桂香手皂,很多慕名而來的顧客,對于這些新奇玩意兒十分滿意。第一批精品一出,三日就被搶個精光。尤其是那銀鏡,楊帆用平板的透明玻璃,附上銀面之后做出來的效果,和前世的沒兩樣。當然,這么賣顯然沒有完全體現出它的科技價值。楊帆命玉匠將一些中層次的玉料,把鏡子嵌在里邊。
頓時間,一面成本只有一兩銀子的玉鏡,價格往上漲了幾百倍。
當然,二樓推出的衣裳,沒有想象中那么火爆。當初之所以賣的火爆,主要還是靠著皇后娘娘那個噱頭,以及一大波誥命夫人、貴族引領時尚潮流,才賣得紅紅火火。而在這,卻被視作奇裝異服,幾天都賣出了沒幾件。
男人游夫子廟,女人逛金喜樓,一時間,成了金陵城里公子小姐們的日常活動。這金喜樓,便是楊帆買下陳三省的鋪子以來,裝修得金碧輝煌,故而稱之為金喜樓的。陳三省如今的生意呢,也好轉起來。某些陪著女子過來看新鮮玩意兒的公子哥,也會上樓來買走點東西。當然,他那些紙筆,最大的銷量,還是賣給了不器書院。
不過行三癡最近沒了蹤影,楊帆后來才找到,和李郁歡兩人一見面就惺惺相惜。每日都在書樓三層的書室討論問題,閱讀品鑒。李郁歡還是每日將那心得體會交給楊帆。楊帆看了之后,都會給予一些自己的看法,然后讓李郁歡自己去取舍。
坐在土山丘上,已是初冬。一群學生坐在楊帆身邊,聽他講著故事。
“當初那一次攻守城旗,我叫你們回去感悟,如何了?有誰能說說為何贏為何輸?”
“我們太厲害了。”
“他們都是軟蛋。”
“你才是軟蛋,沒看到盧小哥堅持到最后,你們的木劍都沒打到他的頭嗎?”一個當初站在守城這邊的學生不服道。(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