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月腳步一滯,回頭看了一眼守墓老人,道:“可是那鍋熱油,已經快要冒火了,再不拿水降降溫,可能連房子都要燒掉了。就算濺出點水和油來。那也是顧全大局!”他甩袖離去,守墓人眼睛虛瞇著,嘆了口氣,繼續看著自己那盤永遠也下不完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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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九江。廬山峰巒疊翠,凈土東林寺。落陽下的九江城,古城老街,燈火闌珊。馬車緩緩駛入城中。趕了幾天路的楊帆等人,終于進入了江西境內。然而,楊帆到來的第一時間。便有人收到了消息。
“山長,楊院長他們一行到了。”白鹿洞書院,號稱江南四大書院之一,存在的年頭,已經有八百余年,不折不扣的底蘊。雖中間幾次毀于戰火,但重修多次,最近一次是在元末毀于戰火,直到正統元年才修復,仍享有天下第一書院的美譽。
“設宴。”執筆者提筆銀鉤,勢氣微收。一道罡風躍然于紙上,墨點絞殺在一起,化作凌厲的招式,紙消失了。
一張紙重新鋪在桌上,墨點依然在,化作縷縷黑光,舞動在空中。相互交錯,如光,如影,最后收入筆肚,并沒有爆發出最后的威力,而是忽成收勢。
他將筆架在桌上,走到一邊,推開虛掩的木窗,正好看到晚霞。不過在他眼里,看不出美還是不美。他的眼,只能感受到光的存在,所以那抹晚霞在他眼里也只是一抹光亮。
感受到拂面的晚風,男子將懷中掏出一副打磨地有點怪異的玳瑁眼鏡,別在耳后,遮住了原先那雙足以迷倒女子的桃花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年頭,戴眼鏡的是少數。那有些朦朧的水晶鏡片令他能夠稍稍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他還是喜歡那種模糊的視覺感。男子走出書房,匆匆往外走去。
相傳白鹿洞書院的創始人可以追溯到南唐的李渤。李渤養有一只白鹿,終日相隨,故人稱白鹿先生。后來李渤就任九江刺史,舊地重游,于此修建亭臺樓閣,疏引山泉,種植花木,成為一處游覽勝地。由于這里山峰回合,形如一洞,故取名為白鹿洞。
舒正浩的字,比起董其昌,也絲毫不遜色。常人美稱小羲之,其字也是一字千金,若是誰家藏有舒正浩的一副字,定會被人踏破門檻。
舒正浩跨出房門,停頓了片刻,轉身又回到屋內。片刻之后,一身青衣正衫的舒正浩擺了擺褶皺的衣袂,看樣子對于這次替楊帆接風洗塵格外的注重。舒正浩并非那樣的腐儒,他年輕時候走過邊塞,也領略過塞北風光。對于那些能征善戰的將士格外敬佩。
尤其是聽說大凌河之戰大勝,打出了大明的威風時,更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天的酒。當那篇帝頌傳遍大江南北之時,他更是豪言,好端端的一首大丈夫雄詞,卻被套上帝頌二字,可笑至極,定是那些小人,為博得圣上歡心而加上去的。
然而卻是被里邊的豪言所折服。一年前,舒正浩便多次去信,希望將來有機會能夠拜訪楊帆,或者楊帆能夠來白鹿洞書院一趟。很可惜,當時楊帆遠洋海外,根本收不到他的書信,等福伯將那些信交給他的時候,已經一年過去了。
后來的事情又多,久而久之,就把這事情給忘了。(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