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時候不打仗,從來沒有停過。老黃說得沒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你吞我,就是我吞你。”楊帆騎上馬,肩口的傷還是隱隱作痛,“有時候,我還是喜歡混江湖。雖然難混,有你們這樣的老古董活著。”
“熬著熬著。以后你也是老古董了,你就有老古董的悲哀了。”老農緩緩笑道。
“江湖就是有那么一點好,恩怨牽涉個人,全憑手腳功夫就解決了。打仗,萬人征戰,幾人歸?”
夏末書將手中的馬鞭一揚,道:“那是你沒見過,什么叫做滅門慘案!”
翌日
一場軒然大波在整個江湖擴散開來,甚至連朝廷都震驚了。一位少年,一位后天境的少年,斬殺了一名先天境強者。
他叫什么,沒人知道。
兩名龍虎山老道,沒有這個臉面,到處瞎嚷嚷,透露出去。黑衣人巴不得自己獨吞,自然也不會說出去,至于白衣僧、僧一竹就更加不會說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戲子夕嵐嚷嚷出去的了。
那名少年,成了眾人口中的那個天才。
而那夜,龍虎山天雷驟降。不知是得罪了哪方狠人。
福禍總相依。但是龍虎山安穩了延綿了千年,不知道能不能奪過這場劫了。結果,就在那兩個老道士還未回到龍虎山的時候,天師府當代大真人,在那夜隕落了。聽說死的很慘,和虎長空一樣,雷浴轟得焦黃,連尸體都很難辨認出來。
于此,在兩淮混得風生水起的方溢儒,作為青年一代的官員,被擢升入京。
老尚書楊云站在酒樓上,眺望著整個京師,對后面那個年輕后生道:“兩淮的路子,摸清楚了嗎?”
后生看了眼這個瘦成精的老尚書,緩緩道:“看清楚了一點。”
“還后悔當初的決定嗎?”
“追求不同罷了,學生不后悔。”
“好一個不后悔!現在的后生啊,想著江湖夢,可做的盡是些名利事。能像你這么坦率的,不多了。你知道能入閣的,六部九寺、地方大員,哪一種人最多嗎?”
“學生不知。”后生恭敬地回答道。
“禮部和戶部的最多。原來的來宗道,后來的周延儒。還有……禮部啊,看起來毫無半點油水可撈,實際上學問多著呢。世人向來以為禮部老臣都是些腐朽之輩,其實我們習慣了裝蠢物罷了。”溢美之詞從老尚書嘴里出來,竟然沒有讓他有一絲難為情。“這次老夫提名,讓你入禮部辦事,你要好好跟著干。”
“當初都說楊帆是圣人之資,然后呢?去大凌河也就算了,后來出海、殺人,還去龍虎山盜棺材,圣人干什么去打打殺殺,熱血那玩意兒,是真的靠血熱出來的。有用嗎?到最后,人們記住的,都是哪個名臣,哪個賢士。若是能夠坐享鐘鳴鼎食,誰他娘的吃飽了飯閑得把頭系在褲腰帶上,闖個江湖?”
老尚書的話很粗糙,很粗糙……(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