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會鑄劍的不多。鑄得好劍的更少。老拳師說了,這個鑄劍師也來自北邊。年紀大了,才漂泊回鄉,安養天年。
門口沒有任何標志,只有一株冬青樹,掩映在矮墻邊,不高,但很養顏。楊帆謝過帶路的老拳師,但老頭說自己和他八字不合,一齊進去,九成九要被轟出來。也提醒楊帆,最好別提他名字。
既然不和,還這么介紹生意,看樣子這屋主人以前和他也有些關系。
小院內空無一人。
“有人嗎?”
楊帆輕叩木門,門自個兒開了,他便往前走去。
“請問這里有人嗎?”
“你找誰?”
聲音突然從一側傳來。楊帆側頭望去,一位白發的老人拄著雙拐,正警惕地看著他。老人一只眼睛瞎了,用一個眼罩遮著,看上去有些恐怖。
楊帆再向下看去,老者的右腿也是少了一截,空蕩蕩的在那里晃蕩著。
“請問您就是求大師?”
“我是求敗。”老者聲音穩健如鐘,“你是誰?”
這名字也沒誰了。楊帆遞過手中的繡春刀,“口子缺了。能修嗎?”
這柄刀,被當初紫陽老道弄得有些變形,楊帆一直想將它修一修。
“修刀?”求老頭眉頭一挑,冷哼了一聲。有些輕佻地單手放開拐杖,拿過楊帆手里的刀柄,一把抽了出來。
“刀刃之前磨掉過,后來的開鋒,又是胡來。一柄好刀,就這么糟蹋了,還修什么修?”他將那柄刀扔在地上,厭惡道:“連自己的刀都不珍惜,還要修他何用?走吧,不管你是誰介紹來的,以后別來了。”
楊帆拾起刀,確實。這柄刀被他搞得有些狼狽,“修不好就算了。”
“不是修不好,修好了也是垃圾。”
楊帆剛轉身,摸著門栓的手停住了。“若是新刀,也就不來了。辦事太多,刀才破損了。”
求敗老頭牽了牽嘴,覺得楊帆說得也不無道理,而且那豁口也不像是無聊看到石頭什么的搞出來的。便道:“修是不能修,不過可以重鑄。”
“那就別了。重鑄了,那還是原來的它嗎?留個念想吧。也許,往后用到的機會就不多了。”
“我能鑄造出一模一樣的。”求敗有些試探地說道。
木門推開,楊帆笑道:“不是信不過前輩您,重鑄確實不必了。”
“是你?”
門外一對男女,驚訝地看著楊帆。楊帆笑了笑,道:“你們請。”
白衣男子往院內掃視了一眼,有些跋扈地往前一站,將楊帆的路擋住了。
“說吧。有什么企圖。從酒攤到劍廬,都陰魂不散的,是不是對我師妹有企圖?”
綠衣女子拉住男子衣角,輕聲道:“師兄。”
看到師妹臉上勸解的表情,白衣男子一反感,更想要把這鄉下郎打趴在地。就像發情的公牛,看到母牛在一旁,就要和其他公牛斗起來。這是一種本性,男人的一種本性。
“你們兩個……”
白衣男子抱拳一禮,道:“求大師。此次是奉家師玄空上人之命,特地來請大師鑄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