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
楊帆臉色不變,問道:“你是這一百來卷子中分數最高的。”
“多謝先生夸獎。”
楊帆搖了搖頭,道:“我并沒有要夸獎你的意思。你得了七十九分,很可惜。離我給你設定的目標,少了一分。若是過了八十分,我會給你甲等,現在,只能給你一個乙等。就這樣,你可以回去了。”
“先生。難道不應該問些什么嗎?”
楊帆已經用朱筆寫好了等級,道:“下一位,周升。”
李郁歡抿了抿嘴,抬頭問道:“是因為我沒有聽先生的話嗎?”他轉過身,眼神出奇地鎮定,緩緩朝外邊走去。楊帆依舊低頭看著那張卷子,過了半響,才抬頭,問道:“周升是吧。談一談你對如今戰局的看法,覺得如何才能使我大明戰機有所好轉?”
“在下認為,兵不在多,而貴于精。當初侯爺大凌河一戰,若是那一萬關寧鐵騎沒有藏身于吳總兵的大軍之中,估計連錦州都要失守,可見精兵悍將,抵得上千軍萬馬。我大明火器雖說多,精者缺少。在下自閩南來,見過西夷炮火,弗朗機、鳥槍,都是略勝一籌,然我閩地抗倭火銃,則多數沿用洪武年間傳下來的直膛點火銃,遠沒有那些西夷的洋槍洋炮來得好使。”這位年紀與楊帆相仿的男子越講越帶勁,似乎早就想將這番話告訴別人了。
楊帆眉頭一挑,“那你認為,我們該向那些西夷學習制造火槍?”
“那是當然,揚長補短,哪里不行,就該學習,沒有什么可以害臊的。他遼東建奴,當初也不過就是弓箭加馬匹,后來還不是偷了我大明的火器,如今才敢如此囂張跋扈。只要裝備精良,遼東的戰事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
楊帆已經在那第一試的卷子上寫上了一個甲字,道:“那你說說,不難,到底如何個不難法?”
“我們大明礦藏豐富,若是能夠學習西夷的火器,加以鑄造。到時候,我們可以打得到建奴,可建奴卻打不到我們,這戰事,侯爺您說還能輸嗎?”
楊帆點了點頭,道:“不錯,你的想法很好,下一位。”他在甲后邊又補上了一個上字。條理清晰,能知道想要什么,這就是一個合格的帥才了。孫承宗明白他這錦寧防線是想要什么,就是要守住收復的失地,然后步步蠶食。不過因為努爾哈赤、皇太極幾年前太過兇猛,朝廷在天啟年間又昏暗,孫承宗心里,對于建奴的忌憚也烙下了陰影,只敢守,不敢攻。生怕一招出了抄錯,落得個滿盤皆輸。
第三試終于圓滿的結束,楊帆也疲憊地完成了最后的一個面試,將這次的新科進士欽點完畢,讓已經在貢院外等候的高潛送入宮中。時光亨看到一個個考生走出貢院,臉色是陰沉的。從昨日入宮,到今日,都沒有見到朱由檢。連上朝,都是借科舉、春祭大典暫緩了三日,所以,在這三天,誰想見朱由檢,都沒有能夠見著。
因為,連朱由檢,都搞不明白,楊帆這次的科舉改革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說讓楊帆在科舉后親自上朝解釋清楚。高潛交待完朱由檢的旨意,便拿著這次的科舉進士名單,往宮中趕去。這三甲欽點,還得由朱由檢來做,所以第一第二試的卷子,也一并調往宮中,等待圈閱。
黃昏至,楊帆揉了揉太陽穴,春風拂面,他微微閉了閉眼,似乎是自己完成了考試一般,有些輕快地上了馬車,朝王府駛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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