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抽空,陪徐蓉回了趟娘家省親。本來新婚三日之后,夫妻兩就應該回去一趟,不過楊帆事情又多,拖延到科舉結束,才得空上門拜訪一趟。
徐府的人看到新官人和徐蓉回來,也是歡喜地迎接。徐夫人握著徐蓉的手,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拉著她扯著家長里短。徐驥不在家,這屋子中的氛圍倒是融洽了不少。徐驥的長子、二子都已經成婚,不過兩人都在外做官,不是四品以上,是不得帶女眷的。大嫂抱著個娃兒,看樣子是自己的大外甥了。
三子在外求學,還沒回來,也只有那個被楊帆畫過滿臉烏龜的四子,爾衡,此刻坐在楊帆邊上,挖苦道:“我可聽我爹說了,這次你可是惹上大麻煩了。朝廷對于這次的科舉,不光是朝廷,就是進京趕考的士子,都在各地的會館怨聲載道,紛紛聯名上書,要告狀,嘿嘿,遇上事兒了吧?”
楊帆看著那張幸災樂禍的臉,滿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這個小舅子陰陽怪氣道:“你要是鎮不住朝廷中的那些老頭子,他們抓住你這科舉改革的敗筆,絕對能夠整死你的。這在朝為官啊,你就得按照前邊人鋪好的道路走,自己去淌這渾水,那還不給那些小人鉆空子的機會。”
“你懂的還挺多。”楊帆沒想到,這看上去紈绔,三年前還與自己的兩個哥哥合伙敲自己悶棍的小子也挺有心思的。
“切,我是不惜得做官,不然早就平步青云了。”他有些自傲地將一只腳架在石墩子上。“不過說實在的,除了你這妹夫長得比較欠揍,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至少,要讓我做大官,也不敢這么玩兒。”
“那你說說,我這還如何補救?”楊帆拿過桌上剛剛沏好的茶。
“呵。這還不容易?首先你得自己站得住腳,說得過去,讓圣上信服。讓天下人信服,那就可以了。至于這些朝臣,他們一貫就是對人不對事,即便你做的是對的。那也反對。就這么個嘚瑟樣。”
“這是從你狗嘴里吐出的第一顆象牙。”
剛剛還細眉高揚的徐爾衡一下臉就耷拉下來,“上次欠的賬你還沒還呢!”他不知從哪里突然掏出一支筆,朝楊帆臉上劃過來。
楊帆一側頭,手抓住這小子的手腕,笑道:“你小子夠能忍的啊。這都和我說了這么久的話了,才趁我不注意,來這么一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楊帆筆一抽,道:“那你再等十年吧。”說罷,拿起筆,在那張白凈的臉上畫上了一只大王八。
“混蛋!”
……
……
老鋪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