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明顯是對秦破巖、黃開鳴所說;后半句,則是獨指程游陸。未待三人回味過來,第三句評論已出。
“可惜,火候仍然不夠。”
話音剛落,黑袍下再次生出巨大勁力,三人未及撒手,剛這勁力相觸,已被震得倒飛而出,直至撞到墻上才告停下。
以三敵一,竟不是一合之敵?
程游陸被撞到墻上之后,心中滿是震驚。
自己功力尚淺,面對這高手敗下陣來,本是無可厚非。但秦破巖、黃開鳴成名十數載,功力之深厚,縱觀整個血海只在李長河之下,二人聯手,更能夠將其穩穩壓制,可說是血海乃至三大勢力中的頂尖高手。但在這神秘黑袍者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正在程游陸震驚未散之時,只見對方已來到了自己面前,一襲黑袍,雖算不上寬大,卻已將他的視線完全遮掩。
程游陸勉力抬頭看去,似是要盡自己全力看清對方的面容。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卻僅僅只能看清一雙深邃瞳孔,似是包含著因無盡歲月流逝而沖刷出來的淡漠。
再一眼,只見方才那只干瘦手掌已不帶半分力道,伸到了自己面前。
蒼老聲音再次鉆進程游陸耳中,這次,除了方才的云淡風輕,竟也帶著幾分欣慰:“起來吧。”
無聲拒絕掉對方的相助,程游陸雙手撐地,依靠自身僅余下的力氣,勉強站起,重新整理過儀容后才再次望向對方:“閣下……究竟是誰?”
“呵呵。”
面對程游陸疑問,黑袍下的唐翎只是呵呵一笑,也不回答,而是轉過身去,望向方才破門而入并向他作出攻擊的兩名弟子:“破巖、開鳴兩位長老亦沒有大礙吧?”
受唐翎功力反震,秦破巖、黃開鳴二人此時只覺得體內氣血狂躁,但他們卻也倔強,強力壓下體內不適后,已向唐翎恭恭敬敬地跪拜了下去:“弟子見過師父,方才無禮,還請師父責罰。”
這一句話,頓教程游陸心中疑問煙消云散。
風云王與狂濤、暴雨堂歷任堂主的關系,對外雖屬隱秘,但對血海海主而言,卻早已如同日常知識一般清楚,如今親耳聽到秦破巖、黃開鳴稱面前這名黑袍高手為“師父”,程游陸便是再為愚鈍,也已能猜到對方身份,當即也不顧自身氣血未定,也向唐翎拜了下去:“萬晚輩程游陸,見過風云王前輩!”
程游陸雙膝尚未落地,早已有一股柔力自地面生出,將他重新托起。只聽那蒼老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堂堂血海之主,怎能隨意折腰?”
既然知道對方身份,程游陸也收起了方才的戒備與鋒芒,誠懇答道:“不管游陸是什么身份,在風云王面前,也只是一名晚輩而已。”
即便身份被識破,唐翎也未有將自己的聲音改變回去,但語氣中的無奈已是毫無掩飾地表現了出來:“與你的先祖程咬金相比,面對敵人毫無畏懼這一點倒是未負血海名聲,但這對前輩后輩的執著,卻又讓我有點失望。”說罷,他回過身去,對已經是卑躬屈膝的秦破巖與黃開鳴說道:“我說你們二人,就這樣吧我身份戳穿作甚?難道不明白我為何要掩飾身份么?”
自洛陽一別,已有數月時間,如今意外再遇,秦破巖、黃開鳴可謂是喜出望外,故此一時不慎下才道破唐翎身份。如今被唐翎這般抱怨,臉上亦顯出了幾分尷尬,所幸,唐翎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下去,未待他們二人回答便已換了另一個話題:“這次便只有你們二人跟隨海主到來么?”
“回稟師父,冷言、冰心因事務較多,稍后幾天便會到來;長河師兄則因為剛剛閉關修煉完畢,亦未在長安,但相信在秦鏡生的接任大典當日,他會與其余幾名長老一同到場。”秦破巖恭聲回答。
唐翎聽到,輕笑道:“區區一個秦鏡生,居然需要你們五人齊聚?看來你們是下定決心,要在就任大典當日好好立威了?”
黃開鳴接話道:“近月來,冥地與棲霞堡已然作出了聯盟,處處與血海為難。故此,海主與我們商議過后,便決定在秦鏡生接任冥王當日彰顯出我們的實力,免得受他們輕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