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把來時的車費和手機號都給了他,告訴他出來時給他剩下的錢。
出租司機剛想說不行,但卻發現陳智已經快步朝著廠子里面走去,他也不敢再出聲,縮了縮脖子待在了車里。
廠子的大門被鐵欄桿圍了起來,這是典型的六十年代的廠區大門,不過經過了十多年的風雨侵蝕,欄桿中已經有了缺口,他剛好能鉆進去。
大門里面是一條筆直的水泥路,路兩邊都是一人高的野草,許多的鐵零件散落在野草中,上面已經銹跡斑斑,在漆黑的夜里,它們看起來如同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野獸一般,顯得格外的猙獰,時不時的有涼風刮過,陳智頓時覺得脖子一緊。
按照地圖陳智很快確定了方向,這一路上都是水泥路,不消一會的功夫,他已經站在了記憶中那個廠房的門口。
廠房的里面漆黑得可怕,微弱的月光根本照不進去,里面似乎有一種可怕的氣息,如同有獰笑的鬼魅在里面等著陳智自投羅網,即便是不信鬼神的陳智都覺得雙腿發軟。
他從工具包里將手電拿了出來,這是個狼眼手電,買的時候花了他不少的銀子,手電的光線很強,能照照到數十米遠的地方,陳智壯了壯膽子,緊了緊背著的工具包,將一根撬棍握在了手中,朝著廠房內走去。
進到廠房里后,周圍一下子就漆黑了起來,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陳智路過了一些器械操作臺,上面落著厚厚的灰,上面還散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工具,廠房里面很深,他走了足足有兩百多米,好像走進了地獄深處。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值班室,他的記憶中對這個值班室的印象很模糊。
值班室的門是一個老化的木門,上面布滿了灰塵,陳智走上前,用撬棍推了推木門,那木門老化的很嚴重直接倒了下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倉庫中回蕩。
陳智拿著手電照了照,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他慢慢的走了進去,值班室里有一張老式的木桌,一張簡易的單人床,還有一個折疊的凳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紅色的本子。
這是一本工作日記,他翻開中間的一頁,上面寫著:“廠內一切正常,重要零件明日送到,注意接收。”后面的日期寫的是1992年7月4號。陳智再翻后一頁就沒有字了。
木桌下面有一個抽屜,打開抽屜里面有一個行軍水壺,陳智拿起來晃了晃,感覺到里面有水聲,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了出來,可能是因為時間的關系,這酒的香味要比一般的酒濃郁很多。
那時候的人都比較窮,所以大家都比較節省,這小半壺的白酒不太可能隨便扔掉,但他的主人卻沒有把它帶走,陳智的心中有了疑問,是忘記了?還是來不及拿?
眼下陳智沒有空去想那么多,他要做的是第一時間找到那間倉庫,他將水壺放回了回去,走出值班室,繼續朝著漆黑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