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憂緊緊抱著封弋的身子,心中涌起說不盡的后悔與悲痛,傷心的哭泣道:“我在湯藥里加了幾滴天鳳之血,聽說是可以治療先生的內傷的。可是,怎么會這樣?嗚嗚,是我害了先生,對不起。”
藺小萩氣得直跺腳,怒道:“如若封先生死了,你說對不起,還有什么用。”
涂金群最先冷靜下來,輕喝道:“不要吵,先聽聽藍沫怎么說。”
藍沫坐在榻畔,閉目苦思,她知道封弋正處在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便不再像先前那般焦慮無措,已經回復了平靜。
在認真把脈之后,又對剩余的湯藥作了檢查與化驗,藍沫進一步印證了她的結論,內心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有人下毒,這是謀殺!
到底會是誰呢?
難道是鬼醫只丙衛傷勢已好,還在附近伺機而動?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煎藥的地方就在祠堂之內,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毒藥投置于藥碗之內的呢?
藍沫一時之間,百思不得其解。
與她有著同樣想法的上官不破,輕輕皺起眉頭,有腦海里尋找一些疑惑的線索與信息。
在極度的痛楚中,封弋的神智反而清明起來,隱隱中他也已經感覺到自己是中毒了,然而奇怪的是肉體的痛楚卻逐漸遠離,似是事不關已,全身更是虛脫無力,渾然有種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倏忽間竟然生出想睡覺的強烈傾向,神智逐漸模糊。
若死是這么的一回事,他確沒有任何事值得害怕,反而很平靜。
對于死亡,他也早已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一陣靜默之后,上官不破仍然毫無頭緒,見到封弋不對勁的神情,急道:“師姐,封先生到底是怎么了?你檢查出結果沒有?”
藍沫俏目冷如冰霜,握拳咬牙道:“真是好狠的心!封先生應該是被人下毒了,而且是排名天下第一的鴆羽之毒。”
此語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震驚。
傳聞,鴆鳥乃是遠古時期最頂級的劇毒之鳥,逢人殺人,逢鬼殺鬼。只要是它所到之處,樹木枯死,石頭崩裂,毒蛇立即癱軟,連飛行留下的氣息也令人窒息。
有見于鴆鳥的危害性,遠古時期孔雀王羽族對其進行了滅種性捕殺與消滅,直至湮沒在飛禽的最高空。如今世間已很難再見蹤影,留下的也是那駭人聽聞的傳說。
據史書記載,自古以來鴆羽之毒并沒有被拋棄,但只是偶爾出現在險惡宮闕之中,儼然成為皇家御用之物,既是“天罰權力“的地下判官,又是被黑暗權力的幸運寵兒。
藍沫幽幽一嘆,續道:“鴆羽之毒能腐蝕神經,讓人五官失靈,經脈堵塞,繼而全身癱瘓,一柱香的時間之內若無解藥,中毒者最后將變成植物人,無痛而死。”
涂金群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形容的神色,迅即消去,皺眉道:“師妹,如今可有解救之法?”
看著封弋越來越蒼白的面容,聽著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藍沫臉上血色早已褪盡,搖了搖頭,無奈地道:“鴆羽之毒天下無解。即便是封先生從小百毒不侵,但面對天下第一至毒,也是難以抗拒。”
趙無憂聞言哭的更兇了,連藺小萩也傷心的號啕大哭起來。
哭聲入耳。
意識逐漸又回到封弋的腦海,宛如從原本沒有光線的絕對黑暗中,看到一點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