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止血,呼吸平穩。
接著封弋終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股無可抗拒的的脈氣,以電光石火的驚人高速,蔓延往全身每一道大小經脈,沖擊著每一個竅穴,那種痛苦實不足為外人道。
這是怎么一回事?
藍沫靜靜看著封弋,發現他不時皺眉,看來即便是在昏迷當中,也能感受到無窮的痛楚。有意無意地將兩指再次搭在封弋的手腕上,默默地感受著他的脈動,秀眉輕蹙,爾后舒展,忽然俏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奇怪喜色,驚訝道:“真古怪,封先生好像又活過來了。”
趙無憂愕然道:“真的?”
聞言,其他眾人也是驚訝不已。
藍沫暗自思索了一會兒,深吁一口氣,略顯激動地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公主姑且一試的先天鳳血。自古以來,鴆血之毒號稱‘死神使者’,向來都是無解的。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鳳血是可以克制與化解鴆羽之毒的。剛才封先生之所以口鼻噴血,經脈內如有火燒竄動,完全是因為它在排毒。如今毒已解,封先生便性命無礙了。”
虛驚一場。
一次意外居然戲劇性的化解了,眾人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趙無憂心里既內疚又高興,忐忑不安地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藍沫看著封弋緊閉的眼睛,蒼白的臉頰,沉吟片刻之后,忽然心中涌起難言的感受,猶豫道:“可是……”
眾人又是一陣緊張,心弦再次繃緊。
趙無憂含苞待放的笑容頓時嘎然而止,心情更是沉重,莫非又有什么后遺癥?
藺小萩緊張的要命,大氣都不敢出。
涂金群神情冷竣,劍眉飛揚,惱道:“師妹,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左一個可是,右一個可是,是不是要把人急死啊?”
藍沫呆了半晌,睫毛輕輕顫動,精致柔細的長眉向上挑了挑,頹然嘆道:“封先生雖然性命無礙了,但是他的經脈與竅穴受到鴆羽之毒與先天鳳血的輪番沖擊,雖然有將一些堵塞、斷裂的地方疏通了,但脈道與穴壁同時也盡數給撐破毀壞了。他的經脈與竅穴自小本就比普通人要脆弱的多,如今遭此橫禍,即便是藥王親來,也是回天乏術。”說著眼里多了一絲憐意。
在場眾人皆是自幼修道,當然很清楚人體的經脈與竅穴盡毀的嚴重后果。這就意味著癱瘓,也就意味著以后的日子只能在床上或輪椅上度過了。
任誰聽到這樣的話,大概都會感到絕望,壓抑而悲傷的氛圍再次彌漫。
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本真,隨口問道:“如此嚴重?”
稍頓之后,長嘆一聲,悲泣道:“封先生,你命真苦。蒼天無情,天妒英才啊!”
安靜了一會兒之后,在涂金群的示意下,眾人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重癥室,只留下趙無憂在旁陪伴。
臨走之前,藍沫為封弋清洗干凈了臉上的污血,叮囑道:“公主,你給封先生再加一床被子。晨雨春寒,稍一不慎便會著了涼,于他虛弱的身體,并無好處。”
趙無憂坐在床沿,輕輕握住封弋的手,雙目不眨地呆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輕輕嗯了一聲。
外面的雨勢愈下愈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