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斬!
紅月彎刀形如蛾眉彎月,體泛紅澤,以黑宙大法煉就“朔月”刀法,尤以氣勢見長,故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而封弋的符印之術,雖然極其消耗精神念力,但其好處在于只要能夠捕捉天地自然之規律痕跡,便能取用天地元氣為之所有,而天地元氣又叫玄母之氣,比人體內吸收玄母元氣而轉化生成的元靈之氣要強大的多。
是以,符印之術生成的力量是天地自然之道,要遠遠高于他人體之內的元靈真氣。
心念電轉于此,匐俱暗忖如若狂風暴雨般的猛攻都不能取勝,那他除了束手就擒,就只有再次落荒而逃這唯一選擇了。
倏地,刀光斂去。
黑霧、紅煙也都全部散去。
匐俱跌退倒回原地,再沒有任何動靜。
他的嘴角不知溢出了多少鮮血,整個下巴、衣服都沾滿了血絲。
他每刀擊出,封弋總能輕描淡寫的狙擊正面攻擊,同時還封死所有后著,教他不能朔月刀法淋漓盡致地把威力發揮出來。
此消彼長,封弋連環施展出水符、火符、木符的不同自然實像,均已臻達天道仙境,去留無跡,不僅教他完全無法捉摸應付,而且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匐俱心生氣餒,一臉頹喪。
剛才的霸氣與傲慢早已消散,他不得不重新評估眼前這名不見傳的南方小兒,實是永遠無法擊倒的符印大宗師。
封弋的俊臉重見天日,看著與之對峙的匐俱,空明的心靈一絲不漏地把握到匐俱體內所有變化。
他知道對方在猛攻之后未能取生,便只好一邊在內息休養傷勢,一邊在謀劃如何逃跑,不由會心一笑,哂道:“葉護,是否黔驢技窮了,尚能戰否?現在輪到你接我一招風符。”
匐俱冷喝一聲,道:“符印念師,不過如此。你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
封弋一聲仰天長嘯,漫不經意地書寫出風符。
起風,刮大風。
四面八方掀起奇異的嘯響。
匐俱一臉驚訝,立時心神失守。
他發覺自己對封弋的認知大錯特錯,已身全被對方的精神念力所控制著,就若有條無形之線,將兩人縛在一起那樣。
這種情形下不要說取勝,就是想以黑宙大法逃走亦是有所不能。
封弋嘴角逸出笑意。
赫然一道狂猛無儔的藍色龍卷風暴,挾起無堅不摧的毀滅性風力。
匐俱大叫一聲,猝不及防的瞬間被其吞噬其中。
風暴如同陀螺瘋狂地旋轉著。
匐俱陷入類似圓柱的風暴之中,仿若變成了籠中之鳥,雖有振翅高飛之想,卻闖不出那區區之地。
一時之間,身不由已的胡亂跌撞著,同時又被四周如同漁網般的勁風切割著。
饒是如此,他卻自始至終沒有哼出一聲,咬著苦撐著,保持著靈臺的一絲清明,極力尋找著出口風眼。
他知道封弋并不想真的殺死他,而是想從心神上打敗他、困住他。
想明此點,他也不用擔心性命之危,而是一心一意地想要逃離。
匐俱猛一咬牙,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將體內潛能逐分釋放出來,功聚全身,順應風勢,猛地從風眼中沖了出來。
接著,從天空重重跌落在地,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顫抖不已,大口大口急劇地喘著氣。
再無還手之力。
封弋呼出一口氣,讓有些頭暈的大腦清醒一些,剛才他也消耗了很多的精神念力,識海也受到了不輕的創傷,但整體要略好過于匐俱。
看著渾身是血、毫無危險的匐俱,精神一振,笑道:“猛虎變病貓,現在應該老實聽話了吧?”
匐俱橫眉豎起,怒目以對,憋著一口硬氣始終不求饒。
剛才他通過咬舌,激發自己的潛能,沖出風眼時已然耗盡了全部真元,再加上風符之力的霸道侵蝕,顯是受了很重的內作,就連修為境界也倒退為枯榮境,功力大受折扣,而且短則半月不會恢復至巔峰。
封弋并不介懷,飄身落至匐俱面前,出人意表的瀟灑哂道:“不錯,是條漢子!但是,你真不該來中原當強盜,很危險,很危險,很危險。好話不過三遍,記住了。”
匐俱心里記下的并不是“中原很危險”這句話,而是滿滿的憤怒與仇恨。
封弋忽雙目一瞪,道:“走吧。囚犯應該有囚犯的覺悟,自己還不起身?難道還要我攙扶你一下?”
這時,突然一道美妙的女子聲音傳入耳中:“小子,放了他!”
命令式的口吻,低沉婉約的聲音。
不怒自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