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秋二人一前一后如同兩只飛燕在雨箭之中驚險穿行,姿態優美自然。
不一會兒,只聞“撲通!”一聲,兩人一起斜沖而下,鉆入河水中。
目標消失,黑箭頓止。
……
山風拂過。
闕歌收回弓箭,看著消失于長河的目標,眉頭深鎖、面無表情。
默然半晌后,嘆道:“可惜最后還是讓他們跑了。”
言語之中透露著些許不甘。
但亦是無可奈何。
任他如何厲害,終究難以同時應付這兩大修行強者交叉配合的飛遁策略。
闕歌一聲低吟,閉起了眼睛,再次提醒識海中的圖像片斷。
他的精神靈覺通過驚犀神箭術一直與他們接觸著,知道無論是其中的任何一人,其修行實力絕對等同甚至高于自己。
若不是自己的驚犀神箭術占據了地形與遠狙優勢,只怕近距離面對面很難取勝。
同時,心里也很好奇,這兩人到底是誰呢?
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外?
屈折對主子的心意洞悉無遺,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氣,安慰道:“兩人的修行境界不低,卻還是被王爺的驚犀神箭逼得跳河了。”
闕歌雙目再睜,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大有深意地瞅了一眼屈折,道:“失敗,就是失敗,不用找任何借口。屈折,你給我記住,人生在世,最重要是認清自己。”
屈折怔了怔沒有作聲,慢慢細嚼主子的話意。
倏地,闕歌仰天望向西墜紅日,銳利而幽深的眼睛閃爍著懾人的異采,感嘆道:“本王只是神箭,而不是箭神,終究做不到后羿射日那樣百發百中,例不虛發。”
屈折微一錯愕,躬身道:“王爺,那只是一個古老的傳說。”
闕歌別過頭來,目光灼灼打量他,傲然道:“是傳說,也是傳奇,更是我闕歌窮極一生的追求。”
屈折渾身猛的一震,滿臉詫異。
他一直以為英明神武、雄才偉略的闕歌,比左設王墨矩更有才華、更有魄力的二親王,不斷修行、不斷爭權,為的就是要當上突厥之王,卻萬萬沒想到是想成為武道上的巔峰——箭神。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闕歌有點不情愿的從內在天地走出來,屈折則露出警覺的神色,循聲訝然朝來人瞧去。
有人來報。
葉護匐俱被安全救回來了。
闕歌像是聽著全然與他無關的事情,淡然自若地說了一聲:“知道了。”
這時,他恰好看到一只紅蜻蜓,悄然無息地停落在手中的鐵弓之上,修長而美麗的薄紗般翅膀,在陽光映照下閃閃生輝。
闕歌屏住呼吸,細細觀賞著,沒有驚動它。
自出生以來,高大威猛的他不愛雄鷹,卻獨愛蜻蜓。
因為在他心中,蜻蜓雖然沒長羽毛,但薄薄的透明的翅膀,卻足以與血肉之軀的小鳥平分天下,其翱翔功能甚至遠遠勝過任何鳥類,包括傲空雄鷹。
一見,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