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索蘭特的意外死亡,早在封弋計劃之中,是以他并不感到意外,表面與內心皆是止水般平靜。
扶奚眼內一絲錯愕神色稍留即逝,隨后回復平常,說了聲“我知道了”,便帶著封弋前往主帥營帳。封弋感到她瞄自己那一眼充滿能攝魄勾魂的魔力,又似乎在說明她也擁有同樣高超的智慧。
兩人心照不宣。
入帳。
王君渙不在里面。
獨坐主位上的是一個身著男裝、充滿英氣的絕色美女,她正在伏案書寫,見有人進來,頭也不抬,道:“王將軍、雁君,你們回來了?是否已有扶奚的消息?”
淡雅清艷的扶奚悠然自若地朝那女子瞧去,明媚秀眸閃射出來的靈光落在她的臉上,驚喜道:“菊池,你怎么來了?”
菊池玉手輕顫,抬起頭來,道:“扶奚。”說著站了起來,離開主座,疾步迎向扶奚。
菊池是鳳鳴齋紅樓僅次于扶奚的二號人物,也是神都“四大金釵”之一,外號“邪”女。
站在一旁的封弋朝迎面而來的菊池瞧去,只見她的輪廓清楚有如刀削,鼻子纖巧而線條分明,特別是她一雙丹鳳眼內烏黑的眸珠閃閃有神,仿若在黑夜里閃亮的珍奇寶石,散射出神秘而充滿智慧的光芒,非常動人。
英氣逼人的外在美,邪氣凜然的內在美,兩者揉合而成一幅獨特的美人圖畫,令封弋對生出百看不厭的好感。
在扶奚的介紹下,封弋與菊池相互認識之際,他頗有意外地接觸到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心里生出一絲苦笑,對她的好感少了幾分。
這個眼神隱有威脅的意味,好像又有妒恨的意思,反正有種淡淡的敵意。
他不是很明白。
只知道這個女人有點邪門。
菊池在封弋錯愕之時,已然將目光注意力轉向扶奚,秀眉輕蹙道:“扶奚你……花容消瘦的令人我見猶憐。”
扶奚嘴角溢出一絲淺笑,內心隱隱猜到菊池此趟來的目的,旋即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道:“你和雁君一起到了巴蜀,是不是帶了圣上的旨意?”
菊池坦然道:“圣上與齋主聽說初音、昭禾先后蒙難,勃然大怒,又見你遲遲未歸,擔心你遭遇不測,故命令菊池與雁君接應你回神都。”
扶奚生出無顏見女帝的心情,此次任務她失敗了,而且還損兵折將。
沉吟片刻后,扶奚道:“菊池,你也知道,現如今監軍索蘭特意外病故,而主帥無名十三卻又生死未卜,我怎能在些危難時候安心和你回去呢?我看這樣吧,你容我幾天,待我和王將軍穩定軍心,并查明少帥下落之后,便和你、雁君一起回神都。”
菊池松了口氣,點頭道:“好。”接著拉起扶奚的玉手,走向營帳門口親密地說起了僅屬于女人之間的秘密。
封弋尷尬地一怔,沒有跟去,孤身留在營帳里。
倏地,菊池轉過俏臉,嫣然一笑,道:“我與扶奚久別重逢,今夜自然要臥膝長談,你就在此歇息吧,可不要見怪啊。”
在菊池說話的時候,扶奚也已然瞧向封弋,一向淡然自若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羞澀、一絲留戀,欲言又止,下一刻卻被菊池拉走了。
先下手為贏。
封弋苦笑不已,知道即便是抗議,估計也是無效,心里暗忖:“能不能換一下?我和扶奚也是久別重逢,今夜也想和她臥膝長談哩。”
只能呆呆地瞧著兩位女子優美動人的背影消失在營門外。
第二天,封弋于卯時睜眼醒來,用五息時間靜意,翻身起床,套鞋穿衣,洗臉漱口,然后走出主帥營帳。
自天種魔胎之后,他便知道時間就是生活,因此一直都非常珍惜每一天的時間,一直嚴守規矩、近乎苦修。即便是化解魔胎,習得炎黃圣體,他的生活依然簡單樸素而健康,并沒有太多的改變。
前腳剛踏出營帳的時候,只見迎面走來了一個高大魁梧、臉如鐵鑄,年紀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將軍,尤其是特大的豹子頭格外令人不敢小覷于他。
從其相貌、氣質、盔甲來看,定是在蜀郡王府輔佐燕國公的副將王君渙。
獅子山一戰,雖然他也敗了,但是在撤退時指揮手下神態從容,頗有大將之風,難怪燕國公許修放心讓他留守蜀郡蜀王府,主持大局。若不是向心以翼翎神術在空中奇襲,重傷了他,才不得不棄蜀王府而退至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