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時間,似乎過的很慢,很慢……
風聲疾響。
四周的空間竟然扭曲起來,像是一道道水紋在蕩漾。
黑客神圣無比,以他為中心,流轉出金色佛光一般的光華,雙掌更是積聚至巔峰的勁力,殺氣像火山溶巖般爆發,沛然有莫可抗御之勢。
封弋心中大凜。
他的實力和黑客相差了好幾個等級。
只見黑客掌影似在眼前擴大,隱與天地的力量結合為一,登時迎面襲來,看似沒有任何招式花巧,卻知對方掌勁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
封弋退了半步。
進既不能,只有后退避其鋒銳外,實再無他法。
這后退也有大有學問,必須封死對方的下著變化,否則對方乘勢前擊,勢將難逃當場敗亡命運。
倏地,封弋以半步后撤改采守勢,在對方強大掌影的后發先至下,他之前先機盡失。
“砰!”
封弋腦海“嗡”的一聲悶響,全身骨骼像散了開來似的。
他立時只覺得渾身酸痛、氣血翻騰,能不倒下已撐得非常辛苦,更不用說攻敵了。
悠忽間,封弋元神回歸,猛然睜開眼睛,噴出一口鮮血,眼睛望向魔化的裴習習,身軀輕顫,心中猶有余悸。
唐千璽連忙一把扶住似要搖搖欲墜的封弋,關切問道:“小弋,你傷在哪里了?”
前后經歷治病救人、神識大戰的封弋眼下極其虛弱,已然說不出話來。
黑客臉上露出似有若無的充滿嘲弄意味的邪異笑意,傲然道:“很失望吧?已經好多年沒人和老子交手了,你硬捱老子一記手刀,能活下來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以你現在的修為,肯定是在年青一代強者中出類拔萃了,但是想要困住老子的神識,還得練個三十年。今天就暫且放了你。”說完旁若無人地徑自走向棺材,伸手一招,女媧石穿木而出,落入她的玉手之中。
唐千璽駐然驚凜,急怒攻心,偏又無可奈何。
黑客發出一聲長笑,如飛后撤,再轉身前掠,鬼魅般的身影往出口竄去。
以唐千璽之能,也只能眼睜睜地任他離去,相對裴習習的面孔,他難以下手阻擋,實在是沒計可施。
因為即便現在立刻殺了對方,也只是殺死裴習習的本身。
封弋終于恢復說話能力,喘了口氣,道:“趕緊跟上去,他現在的神識很弱,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唐千璽一聽,于絕望中看到了希望,于黑暗中看到光明,立時將封弋交給萍兒照顧,狂喝一聲,迅若流星般緊追出去。
天色已黑。
出墓洞,越城堡,過山河,人影如穿云箭矢般飆移。
無視時間,無視距離。
唐小刀先是見到裴習習的身影出洞,毫無猶豫地追了上去。
隨后,唐千璽一聲尖嘯,將全身功力凝集于腳步,速度提至極限,一陣急風般趕超了唐小刀。
三道影子如同三個黑點,各隔數丈之遠,一前一后保持著高速爭奔,馬不停蹄地的一口氣奔至千里之外。
片晌之后,進入一處突兀起伏的山林。
裴習習像一道輕煙般率先落了下來,駕輕就熟地走到一塊隆起的小型山丘前。
夜空無比幽黑深邃,上弦月高掛,幽幽的銀光斜斜地照在冰涼的山丘上。
山丘上長滿了許多野草,非常的茂盛。
在它的正前方,赫然有一些好早之前祭拜而余下的鮮花與水果,基本已經腐爛,散發著淡淡的腐臭味。
這個小型山丘竟然是一座墳。
一座沒有立碑的孤墳,似已被外面的世界遺忘。
裴習習看著山丘怔怔出神,秀發在夜風里飄拂著,神情出奇地平靜,卻有種難言的凄迷與愴然的絕世美態。
倏地,微啟櫻唇,又是默念兩個音節。
手中的女媧石輕輕飛出手中,照亮了這片幽暗的空間,卻是一閃而逝,迅疾沒入那山丘之中。
衣袂聲傳來。
就在唐千璽追蹤落地的時候,剛才看到裴習習的嬌軀倒了下來,接著只聽到“砰”的一聲,那座小山丘突然炸開,從里面毫無征兆地竄出一個衣著破爛、披頭散發而又顯得陰森而詭異的黑衣人了。
詐尸!?
唐千璽大為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