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二人沖到城門。
松針子一邊跑,一邊碎碎念:這坐望城守備真是吃飽了撐的,設卡查人也就算了,干嘛有文牒的不用排隊?真是胡鬧!
沈成強忍笑意,走到軍士前,掏出師父給的文牒,運足了一百斤客氣,彬彬有禮道:“大哥請看,這是我們的文牒。”
“會文牒的找我們隊尉。”軍士看都不看文牒、歪頭示意道,又冷笑:“誰是你大哥?哼,小毛孩一個,連聲軍爺都不會叫!”
軍士早就看見隊伍中擠出一老一小、雙雙低著頭奔來,又見矮老頭滿臉通紅、好像剛做過見不得人的丑事,再看少年面色古怪、一看就是在打什么歪主意,等聽了少年對自己的稱呼后,更是心中有氣:這小子不知是誰家的奴才,笨嘴笨舌的,估計沒少挨主人收拾。
松針子本來就坐在火山口,聽了軍士這話,頓時火山爆發:“我師弟管你叫大哥,你都得折壽!丘八漢子還真會裝,小心要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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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急忙拉上師兄,到旁邊安撫。
松針子埋怨道:“小師弟你不懂人情世故啊,怪不得那貧嘴的數落你——你不拿出身份來,這些家伙目中無人的,能把你當回事么?人軟被人欺,你越低聲下氣,人家越看低你!”
“大師兄教訓得極是!”沈成虛心受教,“師弟不是想著,此行不好張揚么。”
松針子搖搖頭,怒其不爭,抄過文牒,道:“看師兄的,多學著點兒!”便瞅準了不遠處坐著的衛士首領,邁著八字步踱過去,神情倨傲,冷笑道:“小兵娃子,我們是永冬京器道府的!速速取出堪器,驗過文牒,我們趕時間進城呢。”
“永冬京器道府的!”那隊尉馬上就要換班,心思早就飛到了花院子,猛地被這話驚醒,低頭掃了松針子一眼,大奇道:“我還是武道府的呢。你是不是腦袋剛被門板夾過,敢拿爺消遣?看你一大把年齡的,先饒了你這遭,不想再挨門板,就趕緊給爺滾!”
“你活不耐煩了?”松針子怒極而笑:“敢跟器道府的嘰嘰歪歪?”
“爺怎么就不敢了!”那隊尉也怒極而笑:“你當爺沒長眼么?器道府是京中三府之一,府中大人何等尊貴,聽說個個富得流油,卻不知什么時候改行要飯了!”
隊尉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用著“一指禪”,使勁地往松針子那身爛衣服上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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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一看,師兄又往懷里摸家伙去了,急忙把他架走,到旁邊安撫。
剛好全福趕著鹿車過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下車問二人:文牒想是驗好了?
沈成苦笑:“還沒呢……全福大叔,你去給咱會文牒吧,我倆剛才都撞到南墻了。”
全福雖然不信,還是接了文牒。
“我都碰了滿鼻子的灰,他要是能搞定,”松針子嘟噥著,“那就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