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隨著小黃門的一聲唱諾,拉開了早朝的序幕。
玉階之上。
身著一襲威嚴黑底金邊五爪龍袍、頭戴一頂紫金冕旒的女帝鳳眸瞥向大殿上的王公大臣,開口說道:“嬴元宏今早已抵達鴻臚寺后便立刻遞交了國書……諸位卿家都看過了吧,這北秦皇孫來者不善,諸位還是議一議如何應付吧。”
“啟奏陛下,北秦國書上雖說要我朝增加四成進貢之物,但同時也表明只要我們能勝過他們北秦使者,那么一切都可照舊。我大梁人才濟濟,難道還怕他們這么一些人?”
一紫袍老臣大步出列,昂首闊步,言辭之間傲氣居多,好似區區北秦在他眼里,不過是不知禮數的莽夫。
“臣有異議!滿朝文武勝過嬴元宏的肯定也有不少。但是章大人,那嬴元宏不過二十四之齡,我等若是以大欺小、以老欺少,那可就就要讓天下人笑話了。我們哪怕想要贏,也得贏得堂堂正正!”
工部尚書宮靖威可一點都不怕得罪人。
他大步出列,眸光瞥了那老臣一眼,繼續道:“依我看,還是請徐御史親自出馬為妙!想當初,姬三皇子挑釁、陰陽學宮挑釁、還有那北狄王子術赤雷雷挑釁,不都被徐大人一一挫敗了嗎?只要徐大人出馬,必定能揚我國威!”
身為徐錦鳳的鐵桿支持者,宮靖威又將徐錦鳳的不敗戰績提了一回,可讓這些老臣覺得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宮大人此言差矣!難不成在你眼中,除了徐錦鳳之外,我朝年輕之輩就不行了?謝家麒麟兒謝元智、戚大將軍幼虎戚令羽、孔太師之孫孔方然……隨便一數,也有大幾十人。不管文比武斗,隨他嬴元宏挑便是,本官還不信贏不了!”
鴻臚寺卿付永正倒臺,被迫請辭。少卿盧風因和兒子玩三人行被徐錦鳳彈劾丟了官帽,鴻臚寺里可是人人自危。
但一直缺著位置也不行啊,這不,這個已經兩鬢發白,年過一甲子的章知文終于熬出了頭,前不久便繼任了少卿之位。
這也徹底激發了他的野心,忽然覺得他自己又行了!
不服老的他便想著干出幾件大事來,若能在有生之年位列三公九卿,那真是死也瞑目了。
這里不得不再閑扯一句。
這章知文,便是如今京兆府府尹章知林的庶出長兄。
他輕蔑地瞥了宮靖威一眼,冷哼一笑,繼續道:“況且……徐錦鳳為救陛下而挨了靈錦興一刀,而今傷勢未愈,還是好好養傷吧,免得落下了病根子。”
“章大人此言在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諒他嬴元宏再怎么厲害也翻不起浪花來!”
“微臣附議!”
“宮大人,你一個工部尚書就別來瞎摻和了,如何應付嬴元宏,就無需你勞心了。”
很快,王公大臣們紛紛排斥起宮靖威來。
而這,就是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誰讓宮靖威是大胤人呢,而且還是出身平民的大胤人。能坐到如今工部尚書的位置,試問大梁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們如何會服氣?
宮靖威被氣得臉色一陣紫一陣青,他怒喝道:“你們一群蛀蟲!此乃國之大事,豈可兒戲!”
章知文口中文氣一綻,陰陽怪氣道:“宮大人,和嬴元宏的比斗,要么文要么武,總不會比誰建房子厲害吧?管好你的工部就行了。這些大事,你這個連詩詞文賦都不會作的人,真的沒必要摻和。”
宮靖威咬牙切齒,但在這金鑾殿上,他還真是孤家寡人一個。
哪怕是和徐錦鳳交好的王家,謝家,也不會在這個時刻站出來為他說話。
好在女帝實在不忍心看他陷入窘境,便開口道“諸位下去再議一議吧,明日當要召見嬴元宏,屆時,他定會想方設法為難我們。故而明日還需諸位全力以赴!”
“微臣領旨!”
眾臣齊齊躬身。
“退朝……”
女帝可不想和這些老家伙們繼續勾心斗角,太累了。
散朝后。
滿朝文武臉上都是露出了歡快的笑容,唯獨宮靖威是鐵青著臉離開的。
他真的很想怒喝一聲“豎子不足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