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步騭很驚訝。
“不錯,我向他們收費,按船的大小收一百到五百錢不等,同時由他們承擔我們的飲食,他們為了安全,還是愿意的。”孫紹笑道:“途中繳獲的戰利品,我們也可以酌情處理給他們,這樣水師官兵的獎賞也有了,他們也能有所補償。說不定,還能有所盈余。”
“好。”步騭輕輕的一拍案幾,眼神一閃,隨即又補充道:“就這么辦,徐聞到番禺這一段,我和士威分擔,徐聞以前至曰南這一段,就由他們士家負責吧,呵呵呵,九真、曰南、交阯、合浦四郡全是他士家的,他們不負責誰負責。”想到得意處,步騭禁不住輕聲的笑了起來,與他平時的陰鷙形象十分不符。
“府君高明。”孫紹適時的送上一頂高帽子。想想又不禁有些妒嫉,交州七郡,沿海的五郡除了南海之外全在士家的手里,僅海貨的利潤就相當驚人了。要是老子能控制住這海上的生意,那可就發大財了,真是恨不得也去做海盜啊。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去找士壹他們,戰事先放在一邊,商量一下水師護航的事情,如果順利的話,我們馬上就護送一批商船回去,先做個榜樣。”
“哈哈哈,就聽府君的安排。”
第二天,步騭招集士壹、桓維以及水師的高級將領議事,把水師護航的計劃一說。聽說不要打仗了,水師的官兵都松了一口氣,然后聽說要護航,都有些不情愿,好好在家呆著不好,給商人護什么航嘛,雖然有戰利品,可是海盜越打越少,以后哪里還有什么戰利品可得啊,這點油水,實在不值得這么辛苦。可是步騭打定了主意,又有孫紹和衛旌獻身說法,步騭的親信又出言支持,士洪等人倒也不好明言反對,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步騭趁熱打鐵,又找來了幾個巨商通告此事。商人們不少已經知道了這次護航的事情,但他們認為這是孫紹順便揩油而已,不敢指望這樣的好事成為制度,現在步騭通知他們,讓他們喜出望外,盤算了一下之后,覺得付出這點代價,換取一路平安還是值得的,便歡天喜地的同意了。步騭隨即在市場上公布了水師護航的消息和起程的時候,讓有需要的商人提前預定,并交納相關費用。
消息一放出去,徐聞市為之轟動,都紛紛趕來報名,僅僅半天的功夫,就有一千多艘商船報了名,交納的費用雖然不多,可是步騭看到商人們感激的眼神和士壹眼中的苦澀,心里十分滿意。唯一遺憾的是,他低估了商人對安全的渴望,覺得價格定得太低了。
孫紹也沒有閑著,他把程鈞找來,將分到的戰利品全部交給他去處理。步騭對他這次的功勞十滿感激,如果不是他在路上積少成多的功勞,正好可以彌補他的損失,這次他可就丟人了,他知道他升官的機會幾乎沒有,所以特別在錢財上補償他,一路上的戰利品他分了一大半給孫紹,孫紹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一趟下來,連打帶撈的,不下兩千金。當然步騭等人也沒少賺,那些海盜收藏了十幾年的財富全成他們的囊中物,這還沒算那么多船和俘虜呢。
這還是明面上的,孫紹和步騭、衛旌不約而同的選擇姓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寶藏——獵頭王的家當,這些都是不用臺面上交待的,全是孫紹的,孫紹從崖門口出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捅了獵頭王的老窩,里面有多少錢,只有孫紹派出去的人知道,連孫紹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想想獵頭王在崖門口風光了十幾年就知道,這層油一定厚得讓人眼紅。
在徐聞休整的時候,孫紹由程鈞陪著,到徐聞令上去打聽消息。不僅打聽夷商的消息,還順帶打聽崔謙的消息。前一段時間步騭大軍壓境,崔謙龜縮在朱崖島上沒出來,暫時還不知道他對孫紹假冒他的旗號打劫是何反應,不過按常理來說,應該好不到哪兒去。
半個月后,步騭、孫紹帶著龐大的水師艦隊,護送著更加龐大的商船,離開了徐聞,給士壹父子留下了一嘴的苦澀。他們是走了,可是那紙讓水師為商船護航的命令卻讓他們左右為難,他們的手上也捏著一張名單,上面有大幾百條商船等著他們護送到曰南郡。
護航?先考慮考慮怎么和崔謙談判吧。士壹不敢怠慢,派兒子士匡帶著最近的情報,立刻趕往交阯面見老大士燮,這次步騭給他們上了一貼眼藥,還真是棘手。
八月初,孫紹回到番禺,他沒心情去看士威哀怨、凄苦的眼神,也沒興趣去聽那些士紳、商人的吹捧,帶著帥增等人匆匆回到他的太守府,直奔后院。一進后院,他就愣了一下,身材臃腫的關鳳對面,坐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居然是孫尚香。兩人手里各捧著一個大椰子,正有滋有味的喝著椰汁,一邊輕聲說笑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