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有些尷尬的笑笑,說起來孫紹把這艘船交給了她,但是她對這些可不太清楚,好在孫紹只是讓她坐鎮,并沒有要她指揮,否則可就出丑了。
趙袖按著刀,“噔噔噔”走到孫尚香面前,躬身施禮:“夫人,強弩、霹靂車、拍桿都已經準備就緒,請夫人下達作戰命令。”
“好,準備作戰。”
“喏。”趙袖轉身,擊響了戰鼓,低沉的鼓聲隆隆滾過喧囂的戰場,如同一聲暴雨前的悶雷。
水道里的商船看不到前面的戰況,他們只是從水師撤退的銅鑼聲里知道,水師敗了,現在橫海將軍的樓船就是攔在他們面前的最后一道保障。在前面的有些人看到孫紹的樓船分開了,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究竟干什么去了,他們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是,孫紹絕對不可能扔下他們獨自逃生。因為孫紹的樓船雖然走了一只,但是那一只還在,他們知道,那是孫紹的夫人關鳳的座船,孫紹對夫人的寵愛有目共睹,關鳳在,孫紹肯定不會逃走。
那只有一個可能,孫紹迎戰了。
一艘樓船能比七八十艘水師的戰船還勇猛嗎?他們雖然希望孫紹能成功,可是心中還是忐忑不已,雖然孫紹在交州水師官兵中的威名傳得神乎其神,可是再神,他也不能以一當百吧,更何況這里海盜足足有兩千條船。
商人們心存疑慮。
越海看到孫紹的戰船時,也十分疑惑,自己也有樓船,都敗下陣來了,孫紹單獨一個人居然敢上陣?他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再盡最后一點心意的時候,孫紹的樓上打來了旗語,要他回水道后,協助另一艘樓船護住水道口,不要讓海盜船沖進去禍害那些商船。越海本想多問兩句,可是孫紹的船已經駛遠了,根本不給他機會。
朱三指著孫紹的背影,十分詫異:“將軍,他這是去哪兒啊?”
越海也十分疑慮,但是他撫著頜下的短須沒有吭聲。水道口在西,海盜在東,孫紹卻轉向了南,用意不明,但是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孫紹的船速度很快,同樣是樓船,孫紹的船比他的這艘樓船要快得多。
“他這船有名堂。”越海轉過頭看了一眼朱三:“你看到他有櫓了嗎?”
朱三也發現了問題,一般小船多用槳,大船多用櫓,因為櫓比槳快,東吳的樓船普通用巨櫓,越海的座船就是這樣,孫紹那艘樓般是從侯官船廠出來的,當然也配了櫓,可是現在這艘樓船上只看到櫓孔,卻看不到一只櫓,他們能看到的只是船后翻滾的雪白浪花,就在這浪花中,樓船以他們從未見過的速度飄然遠去。
“他這船,怎么這么快?”朱三喃喃自語,“足足比我們的船要快一半,都快趕上斗艦了。”
“孫將軍胸有機杼,你還記得那個葛衡嗎?”越海的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
朱三略作思索,點了點頭:“知道。”
“他就是孫將軍的賓客,對造船很有研究,上次我想留他在船廠,他拒絕了。看來這艘船又是他的杰作。”越海回頭看了一下越追越近的海盜,思索了片刻,一咬牙:“既然如此,我就陪他瘋一回。命令將士們回水道,一分為二,一部分在水道口步陣,一部分穿過水道,到另一頭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