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瞇起了眼睛,淡淡的笑了:“不是投降的,就是來議和的。只是太遠,看不清旗幟,不知道是不是越海。”
“應該是吧,衛旌的身份是坐不上樓船的。”崔謙有些自得的說道。其實他還真是猜錯了,衛旌的手中有一艘二層的樓船,但是他留在崖門口了,沒有帶過來。
他們很輕松,其他人也很輕松,面對近千艘大小戰船,一艘樓船迎面而來,除了投降和議和還能有什么?這個答案應該很明顯,再聯想到目前的實力對比,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擊鼓,讓武叔去問問。”崔謙一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崔文點點頭,命人擊鼓,發出旗語。崔武聽到鼓聲,下令舵手調整了方向,直向樓船駛去。
“待會兒老子要好好羞辱羞辱他。”崔謙在自己的大榻上坐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越海看到了崔謙臉上的表情,他不屑的一笑,用力一揮,將手中的千里眼狠狠的砸在欄桿上,黃銅的鏡筒變了形,琉璃鏡片掉了出來,越海撿起來,惋惜的看了一眼,手一揚,鏡片劃出一道弧線,遠遠的拋進了大海。
“準備好了嗎?”他大聲喝道。
“將軍,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校尉李濃應道,他的聲音有些發抖。越海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嘴一歪:“怕了?”
“怕。”李濃老老實實的應道。他覺得越海瘋了,要以一艘樓船沖擊兩萬海盜,他想學孫紹嗎?孫紹曾經在東海這么干過,可是那豈是一般人學得來的。再說了,東海的海盜有幾艘中型戰船?而崔謙的樓船前面至少排了十艘中型戰船,僅這一點,混江龍周群就相形見絀。可是越海命令下來了,他也不敢反抗,要不然沒死在海盜手里,先得死在越海手里。
“怕個毛。”越海破口大罵:“人死鳥朝天,做了水師,就要有和海盜決一死戰的準備。”他回過身,沖著表情嚴肅的戰士們大聲喝道:“兄弟們,今天我們要玩個絕的,沖上去干翻了這個催命簽,讓他們看看,什么叫水師,讓蘇粗腿那幫海盜看看,我們侯官船廠的水師,不是他娘的慫蛋。”
一提起蘇粗腿,將士們來了火氣。蘇粗腿打劫了侯官船廠,是他們心頭的恥辱,現在同在孫紹屬下,蘇粗腿的手下經常拿這事羞辱他們,這讓他們搓火很久了。
“娘的,管他娘的東海海盜之王,還是南海海盜之王,全部干翻算完。”一個粗壯的軍侯舉刀大聲喝道。
“干翻他。”另一個主管霹靂炮的軍侯脹紅了臉,跺腳狂叫。
“他娘的,看老子待會兒一拍竿把他拍成牙簽。”
越海十分滿意,他瞟了李濃一眼,大聲喝道:“大家注意,我們直接沖到崔謙的船前面,聽我的命令,到時候強弩也好,霹靂車也好,拍竿也好,全給我使勁的招呼,爭取一下子把催命簽干掉,剩下的海盜,跟在后面吃屁都不夠。”
“好,就聽將軍的。”李濃也來了勁。事到如今,只有這個指望了,如果能一下子把催命簽干掉,趁著海盜沒回過神的時候,也許他們還能沖出來。
越海充耳不聞,他急急的盯著沖出了船隊的那只海盜船,舉起了手。水手們全神貫注,鼓手緊緊的盯著他,弩手、砲手們各就各位,通過望山死死的盯住了遠處崔謙的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