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西曹掾魏諷聯合多人,和許縣的長樂衛尉陳袆謀反,意圖引關羽襲擊鄴城,參與其中的不乏名流,象王粲的兩個兒子、張繡的兒子張泉、劉廙的弟弟劉偉都牽涉其中,鄴城大亂。曹丕不敢怠慢,只得放下許縣的功勞,帶領大軍回鄴城平叛。叛亂并不復雜,大軍一到,一口氣殺了上千人,很快就平定了。
但是曹丕并沒有因此松口氣,他在審訊口供中發現了一個問題,許縣被圍,長樂衛尉陳祎是怎么把消息傳到許縣來的?他派人去查,越查越心驚,一個若隱若現的幽靈在鄴城游蕩,曹丕不敢怠慢,不抓住這個幕后黑手,死了一個魏諷,還可能有更多的王諷、李諷。
他布下了天羅地網,卻沒抓住這個人。
跑了,或者更準備的說應該是消失了,這個人憑空不見了,他還在不在鄴城?如果在,在哪里?如果不在,又去了哪里?一無所知。
得到這個回報,曹丕怎么可能不大發雷霆,他能把這個結果報到曹艸那兒去嗎?那不如直接承認自己無能好了。曹艸讓他坐鎮鄴城,他居然讓鄴城出了這么大的亂子。他想想都后怕——虧得自己回來得及時,要不然讓魏諷得了手,一家老小和文臣武將的家人可就全成了魏諷的人質了,后果將不堪設想。
禍根沒找到,曹丕不敢離開鄴城,明知這將是一場以后再難遇到的大戰事,是他可能反超曹植的最佳機會,是司馬懿冒著被曹艸猜忌的危險替他爭來的,他也只能放棄。
這種感覺不好,相當不好。
曹丕發作了一通,陳群一直站在那里不動,直到曹丕發泄完了,安靜下來,這才輕輕的說了一句:“丞相,有跡象表明,那個人來自江東。”陳群頓了頓,等曹丕向他看過來,才又接著說:“他雖然掩飾得很好,洛陽話也流利,可是吳越一帶的味道還是被人聽了出來。”
“吳越?”曹丕頭一扭:“你是說孫權的人?”
陳群皺了皺眉頭,通常這是他不同意曹丕說法的表示。曹丕想了想,也覺得不靠譜,孫權倒是有這個心,可是他沒這個力啊,他怎么可能和陳袆聯系上。他隨即明白過來了:“孫紹?”
陳群點了點頭:“丞相思慮深遠,臣也以為如是。”
曹丕自嘲的笑了一聲,他知道陳群雖然是他的親信,可是陳群看不起他,就和司馬懿看不起他一樣。他的四個親信之中,陳群出自穎川陳家,司馬懿出自河內溫縣,都是家學淵源的大族,而吳質雖然有才,但是他出身卑微,到現在都不被同鄉看好——董昭就看不起他——朱鑠就不用說了,他直接是個武夫,連吳質都看不起他。
陳群這么說,是給他面子,明知他是假的,但是曹丕很高興,不是以為自己真的高明,而是看著這些自以為是的世家子弟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開心。你再傲氣,不也得向我低頭嗎?
他靜靜的看著陳群,聽他有什么高見。陳群仿佛感覺到了曹丕的心思,他無奈的笑了一聲,不敢再裝深沉,以免惹得曹丕不高興。適當的時候表現一下清高是需要的,但是如果讓上位者覺得討厭,那就得不償失了。
“聞說在濡須的時候,孫紹過江向征東將軍挑戰,那時楊修就和他交好。后來楊修奉命到交州傳詔,又與孫紹有過一次密談,回來之后不久,子建公子就去了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