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一直對曹丕說,曹家幾個兄弟之中他最佩服曹彰,這話當然有忽悠曹丕的成份,他軟硬兼施的希望曹丕能把精力放到外戰上去,但是也必須承認,他這話有幾分是真誠的——對曹彰這個黃須兒,孫紹一直很欣賞,想和他交個朋友,所以才這么熱情的接待他。
可是,眼前這樣子讓他知道,他一張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曹彰顯然沒興趣和他做朋友,他是來找碴的。崔謙是他的親信,如果不算目前還在隱身狀態的前將軍蘇粗腿,崔謙就是他的第一打手,曹彰向他挑釁,就等于向他越王孫紹挑釁。
崔謙的簽子不是拿來掏耳朵的,是催命的,曹彰要看他的簽子,等于向他下生死戰書,要么你催我的命,要么我就取你的命。
大漢雖然經過光武皇帝提倡經過了二百年的文治,但是隱藏在血液里的驕傲還沒有消散,不要說自己被人當面污辱不能接受,就是家人也不行。孫紹因為甘寧辱及孫策而過江挑戰張遼,那還有些陰謀的成份在里面,但是其他人可沒有這么多心思,如今魏國大將軍夏侯惇成名就是因為有人污辱他的老師,他一怒之下拔刀殺人。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并不稀奇,被人污辱了卻忍氣吞聲才稀奇。
更何況崔謙本來就是個快意恩仇的海盜。
“大王,臣請大王恩準,允臣與此獠一戰。”崔謙摘下頭盔挾在腋下,躬身施禮。
孫紹的眉頭擠成了川字,他看了看面露不屑的曹彰,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他沉下臉,看向傲然而立的曹彰:“你是向崔謙挑戰,還是向我越國挑戰?”
曹彰搖搖頭:“外臣只是想與崔將軍較量武藝,沒有挑起兩國相爭的膽量。”
孫紹嘴一撇,冷笑一聲:“是也無妨,我越國雖然立國不久,可是還不怕任何人挑戰。你要是有想法,我孫紹隨時接著。”
“外臣真沒有這個想法。”曹彰有些扛不住了,他沒想到孫紹這么蠻橫,居然要把事態擴大化。他對孫紹是有意見,一是因為孫紹打亂了曹艸的全盤計劃,讓曹艸很不爽,二是孫紹在曹丕和曹植之間來回攛掇,明顯的不懷好意。而他雖然和曹丕、曹植都是一母同胞,但因為姓格的原因,他更傾向于心機少一些的曹植,不喜歡太陰沉的曹丕。孫紹和曹丕走得近,他就把孫紹歸于敵人一類,更何況曹艸派他來幽州的目的就是防范孫紹。
然而防范歸防范,他還沒有引起魏越兩國相爭的膽子,魏國現在雖然實力還是最強,但是內憂外患不少,不能和越國開打,曹艸的命令是防范中加拉攏,而不是宣戰。
所以曹彰膽子再大,也不敢說是向越國挑戰,不管孫紹怎么逼他,他都不能認這個罪名。
“既然如此,你們就離開我的座船。”孫紹說了一句很氣人的話:“我這里沒有便宜的東西,你們打壞了賠不起。”
崔謙泰然自若,摘下頭盔,摘下腰間的左將軍印綬,表示現在應戰的是他個人,然后手持戰刀出了門。曹彰也一樣,把頭盔和印綬交到田豫的手上,不顧田豫的再三眼神暗示,拿起戰刀跟著崔謙下了孫紹的座船,來到一艘剛準備好的走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