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范蔓抖了抖肩,神態輕松了許多:“越國水師訓練有素,豈能應付不了這樣的局面?就算是風大雨大,可是依我看,他們把越王救出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也沒用啊。”范如笑道:“等我們的石船往港口一沉,他們還能出去嗎?就算是出去一些小船,恐怕也沒什么用處。”
“沒船啊。”范蔓又一次嘆息,揮揮手:“命令石船趁著風浪大立刻出發,沉到水道中間去,越人勢大,等他們發現了,那幾艘石船可沒有什么機會,再讓他們跑出去,我們的計劃就全部落空了。”
“是。”范如應了一聲,立刻下去安排。范蔓坐在大樹下,幾個士卒圍成一圈,舉起帳篷為他遮風擋雨。范蔓在帳篷下面來回踱著步,一刻也不肯休息,直到有人來報,石船已經沉到指定的水道當中,范蔓才松了一口氣,坐了下來,被雨水淋得有些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滿意的笑容。
“可惜沒有船啊。”范蔓看著港灣的方向,再一次嘆息。如果他現在還有戰船的話,他就會等風浪一停就殺上去,盡全軍之力擊殺了這些越軍,生擒了越王孫紹,徹底解決越國的威脅,然后攻金陳,一路向南收復失地,將那些屬國重新納入扶南的治下。而現在,他只能帶著四萬大軍呆坐在岸邊的山林里,睜睜的看著越國水師停駐在港灣里等待風浪過去。
“讓將士們休息片刻,等雨一停,我們就進行下一步計劃。”范蔓下達了命令,這才擦干身子,躺在行軍榻上,閉上了眼睛。風聲雨聲,在片刻之間離他遠處,在狂風暴雨之中,范蔓睡了幾個月來第一個安穩覺。
風,刮了一夜,雨,下了一夜。范蔓醒來的時候,雨后的港灣一切都是新鮮的,山石經過雨水的沖刷,洗去了灰塵,露出濕潤的黑色,叢林的每一片樹葉都碧綠碧綠的,仿佛能滴出油來,處處透著清爽,就連討厭的蚊蟲都不見了。
范蔓抖抖腳,將正扭曲著身子沿著靴筒往上忙的一只螞蝗震落,抬起頭看著遠處的海面。
“越國水師如何?”
“回大王,越國水師入港及時,損失非常有限。”正在前面觀望的范如應聲答道,他轉過頭來看著神清氣爽的范蔓,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不過,越王的座船不見了。”
“船不見了,不代表人就死了。”范蔓不為所動,走到范如的身邊,端詳著寧靜的孟昂灣,特別查看了入港口的水道。雖然看不清那些沉船,但是范蔓卻能感覺到,他精心準備的那十幾艘裝滿了石頭的船就靜靜的停在水下,擋住了越國水師出港的道路。
劫后余生的越國水師會想到這一招嗎?范蔓的嘴角微微挑起:“準備好了嗎?”
“回大王,已經準備妥當,只要他們敢上岸追擊,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范如信心十足的說道。
“好。”范蔓贊了一聲,又惋惜的搖了搖頭:“如果有船就好了,我們可以在這個港灣里全殲他們,不用再被動的誘他們上岸。摩納,你帶人沖殺一陣,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里。”
“是。”一個黑黑壯壯的漢子應了一聲,帶著十幾個親衛轉身而去。他是一個臣服于扶南的屬國王,這次應范蔓之命,帶著族人前來助陣的。他已經聽說了一些越國水師的事情,知道越國水師的實力很強,可是他對范蔓有信心,范蔓征戰三十多年,其經驗又豈是越王一個毛頭小子能比的?現在親眼看到越國水師被范蔓用計困在了孟昂港,他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