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使者作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為什么?”隊率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明顯有警惕的味道,他沉默了片刻,掩飾的笑道:“因為這是我越國的戰船。”
使者心里有些失望,臉上卻不敢表示出來,生怕隊率起疑而對他不利。他裝出不經意的樣子,留心觀察這艘船,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隊率說一些閑事,有錫蘭的,也有越國的,這個隊率看來經常執行這樣的任務,警惕xing很高,一問到機密的問題,他就把話題扯開去,或者干脆當沒聽到。
正如張溫所說,一天一夜之后,船到潘地亞地界,不過這里現在已經成了陸瑁的軍營,一大幫剛剛打漁歸來的海盜遠遠的看到天竺使者,怪聲怪氣的叫起來,有的還吹起了響亮的忽哨。隊率帶著使者上了岸,找到陸瑁,穿著短打的陸瑁打量了使者一眼,也沒有為難他,給了他一匹快馬。
使者快馬加鞭,只用一天的時間就趕回了馬杜賴,把錫蘭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阿卡迪。阿卡迪一聽就火了,暴跳如雷,可是等他冷靜下來,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使者給他講了這幾天在錫蘭的見聞,因為越人在那里建了城,那里現在非常熱鬧,很多稀奇的貨物都在那里進行jiao易,僧伽羅人可了財,他們又和越國結了姻親,就算眼饞他們的財富,也只能看著。
阿卡迪想了一夜,最后只得按照張溫的要求立刻起程,他倒不是怕張溫,越國再利害,他們暫時也沒有登陸作戰的實力,他最擔心的是朱羅和哲羅以及ji羅這三個國家,如果他們和越人談成了,而自己失去了機會,那么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潘地亞就危險了。這個道理并不復雜,阿卡迪也不是傻蛋,在這種形勢下,他只能忍氣吞聲,盡量不得罪越人。
一路上,他一邊趕路,一邊在想著自己可能要面對的情況,心情非常糾結,不時的長吁短嘆。
阿卡迪并不知道,哲羅王迪維亞和ji羅王巴哈爾此刻也在趕路,而且就在他前面的一天路程,他們和阿卡迪一樣接到了張溫的要求,抱著差不多的心理,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成了最不受重視的那個人。
四天之內,四王先后趕到了錫蘭,張溫開始和他們談判。張溫提出,越國以商立國,對你們的土地沒興趣,所以你們放一百個心。之前的戰爭是朱羅王費羅茲引起的,他戰敗被俘,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征罰,我家大王以仁為主,為了表示善意,準備他送回朱羅,并贈送了一些財物作補償,以表示誠意。這次請你們四家來,是因為我越國準備和你們做生意,這里是我越國能提供的貨物以及需要的貨物的清單,你們人手一份,先看看,然后照樣提一份你們能提供的清單出來,以供討論。
說完,張溫把幾張紙到各人的手里,然后笑盈盈的看著眾人,臉上浮現出和善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帶了幾分天朝上國欽差特有的自信和威嚴。
繁瑣的談判開始了,表面上看起來,大家都很客氣,可是內心里,他們都在揣摩著其他人的心思,估量著每一項條件對自己的利弊。當務之急,先要看看越國究竟能賣哪些貨,要買哪些貨。阿卡迪和迪維亞互相jiao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走到了一起,而朱羅新王薩爾巴哈卻和ji羅王走到了一起。費羅茲要回去了,薩爾巴哈的處境非常艱難,他不好說不要費羅茲回來,畢竟費羅茲曾經是他的王,現在在國內還有相當的實力,可是他又不想讓出王位,否則的話,他的家族前途堪憂。當此之時,他和ji羅王巴哈爾一樣,需要和越人打好jiao道,卻又不能被越人白白的利用了,最后什么好處也撈不著。
對這些人的心思,張溫摸得一清二楚,他穩穩當當的控制了局面,讓這四個各懷鬼胎的人互相試探,當此之時,誰也不會相信誰,是從中漁利最好的機會。如果他不能把這么容易的一件事辦好,他就沒臉在孫紹手下再呆下去了,也對不起虞翻的一番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