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薩姆胡無計可施、束手無策的時候,夏侯榮跨過紅海,來到了示巴王城采法爾。
一踏上示巴的土地,夏侯榮就徹底明白了孫紹的用意。示巴和阿克蘇姆隔海相望,實在太近了,近得只要一天的功夫就能渡過這窄窄的海峽,如果能和示巴人交好,以后和薩珊人開戰的時候,薩珊人就不可能從示巴渡海,直撲阿克蘇姆腹心,而只能從北部長途跋涉,縱使他們的騎兵速度很快,也沒有了突然性。從戰略角度來說,這等于在示巴建立了一個阻擋薩珊人的前沿陣地,從經商角度來說,和示巴人交好,就等于多了一個中轉站,對補充淡水、糧食和中途休整都非常方便,可以大幅度減輕補給上的困難。
還沒見到薩姆胡,夏侯榮就已經有了主意,他很從容的來到了王宮求見。
一聽說漢人使者求見,薩姆胡當時就跳了起來,拔出刀大喊大叫要殺了這個送上門來的漢人使者泄憤,虧得被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公主阿黛拉攔住了。
薩姆胡有十三個兒子,四個女兒,今年十八歲的阿黛拉是最小的一個,也是最漂亮的一個,因為太喜愛了,所以雖然早已經到了出嫁年齡,卻一直沒舍得讓她出嫁。阿黛拉身材高挑,一頭如絲綢一般的卷發直披到腰際,酥xiong高聳,腰肢纖細,皮膚白晳,面容姣好,特別是一對藍眼睛非常有神,一笑起來就彎得象月牙。不管薩姆胡有多生氣,只要一看到這個小女兒,他都能眉開眼笑。
阿黛拉對薩姆胡說,問清楚了他的來意再決定殺不殺他也不遲,也許是漢人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來尋求和解的呢。
薩姆胡這才消了氣,氣哼哼的讓人傳夏侯榮進來。
夏侯榮從傳令的shi者語氣中聽出了薩姆胡的不快,他微微一笑,撣了撣本來就已經非常干凈的棉布長衫。長衫剪裁得體,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了他健壯的身軀。因為長年在北方征戰,他的面皮有些黑,但這并不影響他的俊朗,相反多了幾分陽剛之氣。而那種從小詩書禮儀薰陶出來的儒雅,更是在崇尚豪勇的示巴人中獨樹一幟。
他穩步走進了王宮,不卑不亢的沖著高坐在王座之上,怒氣滿面的薩姆胡施了一禮:“大漢越王使者,魏國鎮北大將軍,譙郡夏侯榮拜見大王。”
薩姆胡聽了通譯的翻譯,一下子糊涂了,他瞪著眼睛,看了夏侯榮半天,張了幾次嘴巴,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誰?是漢人,還是魏人,還是越人,還是什么譙郡人?”
夏侯榮lu出了溫和的微笑,沖著旁邊直冒冷汗的通譯擺了擺手,用流利的羅馬話說了一遍。示巴人和羅馬靠得太近了,對羅馬話一點也不陌生,聽了夏侯榮的解釋,薩姆胡這才拍了拍額頭:“你們漢人真是太麻煩了,都把我搞糊涂了,搞了半天,你既是漢人,又是魏人,還是譙郡人,又是越王的使者啊。”
夏侯榮微微一笑:“大王圣明。”
從夏侯榮走進來,阿黛拉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夏侯榮,夏侯榮的風度徹底的吸引住了她的心神,再聽到夏侯榮一口流利的羅馬話,她的眼睛頓時亮了,那渾厚的男中音似乎每一句都撞在她的心上,將她的心撞得呯呯直跳,一抹嫣紅不期然的浮上了欺霜賽雪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