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惲忍不住笑了一聲:“何止百人,千人都是有的,卓然成家的不下五十人。”
“研究易的都說在研究天地大道,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他們最后連這大地是圓的都沒搞明白,也不知道他們研究的是什么東西。”曹彰跺了跺腳,譏諷的笑道:“他們只知道研究古人的一字一句,卻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大道,就算是萬人又有什么用?一萬個錯誤就能等于一個真相嗎?”
荀惲愕然,無言以對。
曹彰見了,心情更佳,趁勝追擊道:“我也沒看過越王研究哪家的易學,但是我卻服膺他的那句話。易學的最高境界就在于‘一陰一陽謂之道’,而我們最應該踐行的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其他的,都是他娘的浮云。”
“胡扯!”荀惲忍不住反駁道:“他只不過是不學有術罷了,真正做事的還不是扶南學院和朱崖學院的那些士人?他現在是因為戰無不勝,所以大家都尊崇他,要是這一仗打敗了,你看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威風。”
“他打不贏,那你拉幾個大儒來就能打贏?”曹彰反唇相譏:“迂腐!”
“無知!”
兩人像兩只蛤蟆似的瞪著眼睛互相看了片刻,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荀惲自失的搖搖頭,主動換了個話題道:“你看我們怎么扯到這兒去了,不是說天堂和地府的嗎?”
“天堂地府,只是一念之間。”曹彰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些僧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打完這一仗,我就放下刀,成佛去了,以后上天堂,在天堂里俯視你們這些腐儒。”
荀惲撲嗤一聲笑出聲來,兩人相視而笑,并肩向大帳走去。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曹植等人趕來,大家一商量,覺得截擊薩珊人失敗之后,薩珊主力安然回到泰西封城已經成定局,是繼續進軍圍攻泰西封,還是就此打住,他們誰也不敢確定,只得讓人把消息送給孫紹,看他如何安排。在得到孫紹的命令之前,他們就在原地休息,同時由陳海安排船只調運糧草,做好圍城或撤退的準備。圍城是一個消耗戰,幾萬大軍需要的糧食不是個小數目,即使越國現在的動力非常大,但也需要提前做好準備,以免到時候進退兩難。
大馬士革,孫紹還在等羅馬人商量的結果。羅馬人并不知道孫紹還安排了人在薩珊境內截擊阿爾達希爾,當然也不知道截擊已經失敗,但是他們卻知道薩珊人雖然損失不小,卻還遠遠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對和越國、貴霜聯合包圍泰西封城,他們產生了不同的意見。以戈爾狄安為代表的保守派認為,羅馬人經過馬克西穆斯叛1uan這一次打擊,能打成今天這樣已經是萬幸,與其深入到薩珊境內打一場希望不大的仗,不如就此與薩珊人講和,趁著薩珊形勢不好的時候多討一些好處,比如要回那些被薩珊人占領的土地,索要一些賠償等等。哪怕賠償少一點,也總比大動干戈,最后卻一無所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