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鈴音睜開雙眼,沒有說話。
腦袋有些空空的,通話的電流聲似乎能輕易穿過顱內。
“鈴音,累了么”電話另一頭的父親見女兒突然不說話,突然警惕,“抱歉,抱歉,沒注意到那么晚了。”
“沒事,是有點困了。”初鹿野鈴音沒有說自己早就睡著了。
“那晚安。”
“嗯晚安。”
通話結束,安靜就像洪水般涌來。
剛剛那個男人是她的父親。
社會里的佼佼者,擁有出色的領導能力和顯赫的地位。
和自己一樣都屬于一塊核桃,堅硬的外殼下有著聰明的腦袋。
但自從媽媽病逝后,父女堅硬的外殼再也沒人能撬開了。
他們就像被遺棄在家里的兩塊石頭,而大石頭與小石頭之間幾乎沒有交流。
期間父親有請過家庭心理醫生,結局是家庭心理醫生不知原因放棄了治療。
父親就本著默默充當著銀行卡at的角色,陪她一同成長了。
喜歡安靜的初鹿野鈴音倒也是不介意,就是有一點點
她掏出手機,點開e中的唯一聯系人,放大了少年們狂歡的照片。
距離鏡頭最遠的男孩,眼神中有種被豬拱到白菜的錯愕。
而離鏡頭最近的男孩,用的是老掉牙的剪刀手oss。
但眉宇十分精致,眼眸清澈瑩亮,像是隔著屏幕盯著自己。
十六道燭光悄無聲息澆灑在男孩的背后,在溫暖的笑容映襯之下,整個人都熠熠生輝。
煩惱什么的,他仿佛根本不知道。
明明只有兩個人的派對,卻顯得格外鬧騰。
真不知道,夏目部員是怎么辦到的。
“這算什么某種恐怖存在的降臨儀式么。”
初鹿野鈴音露出淺笑,沒忍住吐槽。
碩大的屋子里回蕩著輕柔的聲音。
往下翻是少年自戀的話,還有一個可愛的海獺微笑的表情包。
再往下是她自己的回復。
「一群傻子的狂歡,沒加入才是異端。」
看到這,初鹿野鈴音合上手機光亮,抱著腿,雙足交疊。
心想要是沒看過那張照片就好了,就不會陪他們一起胡鬧了。
自己也不會變成傻子了
書桌上躺著的兩張花火大會的門票。
兩張紙頁之重僅僅只略微勝過羽毛,但少女的思緒卻像明神門般沉重壓在其上。
她還想不出合適的理由為它們解除封印。
剛剛的困意被沖散得蕩然無存,初鹿野鈴音雙眼偏頭斜望落地窗之外。
目光仿佛能穿過鋼筋水泥砌成的高大樓林,逐漸聚焦在一個匍匐在地面上的小樓。
花火大會,她當然是一點兒都不在意
不知道那家伙在意不
那家伙肯定在意吧。
也許,這對于他可是一個特等座。
回過神,初鹿野鈴音又記起今明兩天還有入學測試。
于是合上眼,躺下身子,再次拉起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