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清羽有著自己的另一套看法。
如果夢想能被分為兩種,那一種就是精神的夢想,另一種就是本能的夢想。
1900毫無疑問實現了自己的精神夢,將一生奉獻給了音樂。
但他從未真正實現過出于本能的夢想。
他不該一直在船上的。
也許。
他下船走在世界各地,目睹美好風光,能創作出更加絕世的曲子。
值得肯定的是。
那定是不同于搖曳風雨夜的韻律。
沒準同樣也能實現自己偉大的音樂夢。
畢竟。
未來,誰說的準呢
所以他想,初鹿野鈴音也不應該一直在呆在船上。
畢竟,就算是1900,也有四手彈奏野蜂飛舞炫技點煙的一天。
天才,就要有天才的樣子。
只要登臺,就會有掌聲。
“身為一個真正愛上音樂的人,當然不會把獲獎當作終極目標,那是因為獲獎本身并無意義。”
幼稚的小孩再一次成熟起來,眼神更加清澈,“它更像是對追尋音樂的認可,認可參賽者日日夜夜的辛勤,認可參賽者一路走來的艱辛”
“而殘酷的現實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無比巨大。有些生來橫溢的天才是不會經歷這些的。”初鹿野鈴音輕嘆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相當認真地傾訴著一個事實,“笨蛋努力攀登上的終點,只不過是某些富足之人的,罷了。”
“沒有意義那我們就賦予它意義。”
夏目清羽同樣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說,“而對于我這個笨蛋來說,能有幸與天才部長同臺演奏而獲獎的話,那便是最好的意義。”
初鹿野鈴音聽到這些走心認真的話,一時間抱緊了自己,好像有點冷。
常圍到暖爐旁邊的人,一旦試圖離開便是這種感覺。
無論夏目清羽說得再委婉,也瞞不過聰明過人的她。
你便是我的意義。
似乎宮園薰對有馬公生也說過類似的話。
初鹿野鈴音冰魄一樣美的眼瞳,忽感很累很累,積雪逐漸融化,好似要滴出干凈的水來。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媽媽剛去世。
自己又變得奇怪了。
但把自己重新變得奇怪的,不正是眼前的壞蛋么
她越想越氣。
那個笨蛋,干嘛要做那么麻煩的事情
于是,她又踩了他一腳。
依舊不輕不重。
“哇,你這個人。”
夏目清羽表情抽象到浮夸,雙手抓狂,“干嘛,又踩我我又做錯事了”
“謝謝。”初鹿野鈴音別過臉,輕聲道。
“嗚”夏目清羽情緒忽然高漲,嘴角比ak還難壓,再一次幼稚起來。
但很快,瀟灑的狼嚎逐漸變為哈士奇挨打的慘叫。
他沒有一點兒贅肉的腰間生疼起來。
“你又在亂叫什么吵死了。”初鹿野鈴音收回伸向少年腰間的手,用責怪地語氣說。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少年變成了復讀機。
“你倒是說啊,你想起什么了”初鹿野鈴音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