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該早一點告訴我的。”
面對這太過突然的真相,夏目清羽站在病床邊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臉上明明浮現的是笑容,卻有一行清淚從他面頰拂過。
他當然知道,男子孩在兩名女性面前痛苦流淚是很丟臉的一件事。
可那有什么辦法,冰冷的淚水就是忽然不受控制似的一直往下掉。
眼眸中。
閃爍著細碎而晶瑩的光芒。
最終,與窗外的櫻花一同溫柔的落地。
“對不起。”埋著頭的花田女士余光注意到了眼淚,她只說了這句話。
消瘦的面容,讓她薄薄的影子也具體了起來。
身后的一整扇窗,就猶如一副漂亮的畫框。
把她裝裱進了灼灼盛放的春日里。
黃昏暖暖的光為她染上淡淡的光亮。
“沒關系,會好起來的。”夏目清羽輕輕抱住母親,鼓勵道。
他很冷靜。
這天底下有很多家長,特別家境并不出眾的那種,往往生了大病就會選擇隱瞞,生怕給家里人帶了意想不到的負擔。
與其這樣會傷害或者拖累他人,還不如自己默默消失。
這點事情,夏目清羽還是知道的。
越是當危難時刻,越要保持冷靜,憤怒和責怪并不能挽回一切。
花田女士也哭了。
她一邊哭,一邊反抱住夏目清羽。
哭得就像一個孩子。
她也有想過,要是事情就像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自己的謊言會被識破。
所以
前些時日她就有想過。
準備告訴夏目清羽,她在國外結識一名很愛自己的人,然后很順利的定居在了國外
再也不用回來了。
就算被罵也好,被責怪也好
都不重要。
但她知道。
以夏目清羽的性格,他只會如釋重負的笑著說一句。
老媽能找到喜歡的人,我當然很開心,但后面可千萬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喲,要是被嫌棄了的話,就回東京吧。
越是這么想,她就是越是開不了口。
一拖再拖。
本想著再過幾天,等到窗外的櫻花花期過了,再告訴他的。
沒想到意外來的還是太快了。
還是小鈴音帶他來的。
不過。
她也沒有任何要怪罪誰的意思。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做的不夠好。
何來的資格去說,兩位懂事的孩子?
對于她來說,這件家庭私事根本不應該把小鈴音牽扯進來的。
所以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也說不準呢。
夏目清羽也不知道母親究竟患上了什么病,沒一會兒,她哭累了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嗜睡?
也許,他早一點兒察覺到的。
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夏目清羽和初鹿野鈴音輕手輕腳的退出病房,帶上門,給病人足夠安靜的休息空間。
從里面出來,兩人并沒有說話,也沒有立即走動。
而是兩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站在冰冷的過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