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
她曾經說過要是他再敢和她客客氣氣的道謝,她聽到一次,就要收拾他一次。
不過說起來,這收拾的力道可真輕啊,是怕弄疼我么?
這條冰冷走廊上,忽然又陷入了短暫的安寧。
他們就像兩只罰站的小松鼠一樣,一同等待著暴風雨過去。
“你不生氣嗎?”
這一次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初鹿野鈴音。
她掂起腳尖,身子稍稍前傾,轉頭認真問。
溫柔的夕陽從她身后斜灑而下,靜謐的走廊里有一層淡淡的金輝。
她的身影被拉長,與光影交織她的發絲輕揚。
“說實話,有一點兒。”
夏目清羽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落寞,沉沉說道,“不管怎么樣說,你也應該早一點兒告訴我的。”
平日里總是喜歡笑著說話的夏目清羽,用這么難過的語氣,初鹿野鈴音也是第一次見。
他真的很難過。
初鹿野鈴音能夠感受得到。
“嗯,說的沒錯。”
她腳下安分下來,不再像剛剛那樣活潑,而是埋低頭,靜靜佇立著。
那模樣,用一只忽然傷心起來的企鵝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還有”
夏目清羽接著說,“我一想到,我媽她寧愿告訴目前身為外人的你,也不愿意告訴我真相,心真的很痛。”
這句話他不敢當著母親的面說,生怕刺激到她,加重她的病情。
但夏目清羽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說出來,一直憋到心里會生病的。
而眼前的初鹿野鈴音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傾訴對象了。
不過。
等夏目清羽把心聲一口氣吐納出來后,他又稍微有些擔心看了女孩一樣。
想著自己是不是言重了一些。
“清羽。”女孩輕喚。
“嗯?”
男孩快速站正,食指摳摳面頰,“怎么呢?”
“你相信我所說的話嗎?”初鹿野鈴音忽然說出一句令人不知所以的話,眼眸中閃爍著水一般的潤澤。
“當然相信啦。”
夏目清羽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給予肯定的答復。
“其實在這件事上花田阿姨她也并沒有告訴我。”初鹿野鈴音輕輕咬著嘴唇,聲音越說越小,就好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呼之欲出了。
還好這個距離,夏目清羽恰好能聽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目清羽面露疑惑。
稍加思索后,又補充道,“是無意間,撞見的嘛?”
嗯,倒是有這個可能。
眾所周知,和國就一個東京那么大,逛大街的時候,遇見平日里的熟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不是的。”
初鹿野鈴音收拾好情緒,轉過身。
背對著窗外明堂的光線。
深吸一口氣。
“我會讀心術。”
女孩清冽的嗓音回蕩在干凈的過道里,非常的清晰,甚至清晰到讓人誤以為她說話很大聲。
“雖然這聽起來很可笑,也很難讓信服。”
“但”
“這的確是真的。”
短短幾句話,就好似讓她用盡了全力。
初鹿野鈴音大口大口喘著氣,飽滿的胸脯起伏的厲害。
夏目清羽此刻腦袋里亂糟糟的,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她,眼睛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