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的考慮不在眾人考慮之列,一些重在如何抵毀蘇瑜身上,一些重在期待一場熱鬧。
“興許人家愿意作賤自己,江夫人您也管不著是不是”張夫人陰陽怪氣開口,“馮夫人治家嚴謹,今日這席面哪里辦得不是面面俱到下人們侍候得有條不紊,手腳也穩重,怎會出現江夫人口中的失誤情形江夫人切莫因為霍二奶奶的關系,就真以為某些人是好人。”
“張夫人說得有道理,馮夫人心腸寬厚,今日便容下她,依我看往后還是勸勸你家眉姐兒,少與這種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虛偽之人來往,大家伙兒說是吧。”
洪夫人附和接聲,算是認同張夫人的猜測。再將那些對蘇瑜充滿妒忌之心的姑娘夫人們拽在一起,輕易便定了蘇瑜的罪過。
江夫人和馮夫人蹙眉相視,顯然并不認為張夫人與洪夫人的話,奈何家中爺們兒與朝中牽扯頗深,哪個府里的夫人都輕易得罪不得。馮夫人是主家,得說幾句場面話,“小輩之間的交情,咱們這些做長輩的也不能全都干涉,就算不合適,也只能提點一二,真要把話說死了,鬧起來,受罪的還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您說是吧,張夫人。”
張夫人被點名,心中很是清楚馮夫人這只老狐貍打算將這事兒輕易揭過去,可恒姐兒有交待,務必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以報當初在候府宴請上她家姑娘丟臉之仇。
“馮夫人這樣寬厚,不怪眉姐兒交友不慎,得虧是與刑夫人家的公子訂了姻緣,不然以眉姐兒這活脫兒的性子,京城哪個世家能準進門”說到此處,張夫人似想起什么似的,“哦,我想起來,上元那夜,我看見刑夫人你家羽哥兒跟個陌生姑娘一起游街賞燈呢,二人有說有笑,像足了郎情妝意,你可得把你家羽哥兒看緊了,不然壞了名聲,眉姐兒可如何自處。”
刑夫人心里一咯噔,有什么東西在她心中一閃而過。可是這張夫人,好好的,怎的非得拉扯上她家羽哥兒了刑夫人拉下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張夫人,“自打羽哥兒與眉姐兒訂親以來,與旁的閨中姑娘從不交集,老老實實等著娶眉姐兒呢,況且這兩個孩子又有招你惹你,你怎能拿他們二人的清譽開玩笑今日是我在這里尚無說清,若是我不在此處,真叫在座諸位信了我家羽兒作派輕浮,豈不是誤會大了”
能成為馮夫人席上的坐上客,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張夫人卻不甘被責,仍堅持道“我雖是上了年紀,比不上那些個小姑娘,但這雙眼睛還是認得清的。我可是敢對著老天爺發誓,的確是見著你家羽哥兒與一個姑娘眉來眼去,而那個姑娘的穿著打扮很是溫良得體,我肯定她不是眉姐兒。”
馮夫人聞聲,心中不悅絲絲縷縷掛在眉梢上,她家的眉姐兒豈容張夫人這樣嫌棄
張夫人言辭篤定又敢發誓,肯定是真瞧見了。刑夫人不慌不亂,淡淡笑道“你這么說我也想起來了,年節初十那日,我娘家姐姐帶著姑娘來給我這個姨母拜年,我留她們娘倆過了上元再離京,上元那夜我差羽哥兒陪著他表姐去逛燈會,想不到正巧,叫張夫人您瞧見了。”
張夫人搖了搖頭,不嫌事大繼續刺激編排,“我瞧著那股親熱勁兒,可不像是表姐表弟的情份。”
“張夫人是真誤會了。”馮夫人忍著罵娘的沖動好言出聲,“您既看到羽哥兒和他表姐,應該也看到我家眉姐兒和芳姐兒還有我家遠哥兒在一路吧,這幾個孩子相約上元上街看燈會,眉姐兒回來還跟我提起了羽哥兒這個表姐,說她前年就訂親了,去年身子不大好才沒完婚,婚期推到今年九月份了。”
“是啊,我那外甥女回來還跟我提起說眉姐兒要去參加她的婚禮,我還說麻煩眉姐兒不必趕去呢。”刑夫人接下馮夫人的話,兩親家配合得極好,這故事編得天衣無縫,張夫人硬是找不到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