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從前對自己有過提攜之恩的,尼加達可不敢隨意與他嗆起來,賠起笑說,“可是舅兄進府來,熱依扎招待不周,惹舅兄你生氣了?”
明知故問,既然尼加達不愿意主動交待,那就讓他來捅破好了,“我問你,塔娜和我阿妹母女倆在你面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難道你要一直裝作看不見嗎?”
剛才他去了熱依扎那里,肯定是該聽說的,不該聽說的,全都聽說了,這是在責怪他阿奴瑪咬舌自盡這事沒有降責于巴圖爾,加克里姐弟倆不放心哩,擔心在他心里巴圖爾會取代柯孜克的地位。
“我也知道阿奴瑪于熱依扎有多重要,可是她再在女主人面前得臉,也只是個奴役,這般算計主子,我要是不處置了她,明日或許就要傳出我這都尉大人治家不嚴的消息了。至于巴圖爾中途叫停,阿奴瑪咬舌自盡,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系誰也說不清楚。”
“你是要包庇巴圖爾?”加克里眼色一深,聲音里明顯透著不高興。
“我沒有要包庇誰,只是認為事情發展至今,再揪著這件事對誰都沒有好處。”現在的尼加達十分清醒,“塔娜的親事定了甘孜,我知道你們心里肯定都在怨我,但事情已然發生了,我總不能真的讓塔娜去死或者出家當阿姑去。”
尼加達說得在理,加克里也只能面對現實。而且阿妹都妥協了,他也沒理由反對。這件事本來是阿妹想設計妲蒂的,只是妲蒂計高一籌,反過來設計了塔娜。“阿妹就塔娜一個女兒,從小你也是疼她如珠如寶,在塔娜嫁人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不要厚此薄彼。”
這是在提醒他要多多給塔娜準備嫁妝,好讓她嫁到太尉府去后不被人欺負。
“那是自然,塔娜是個好孩子,我定然不會虧待她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加克里也不好再揪著巴圖爾的事情不放,可有件事他得提醒尼加達,“重新回到你身邊的兩個孩子可真是不一般吶,隨便一使手段,就讓你都尉府成為大半個爾都的笑話。”
這是話里有話啊!尼加達沉默著看向加克里,聽著他嚴肅了神色繼續說,“阿奴瑪最是忠心不錯,除非是觸及到我阿妹熱依扎的直接利益,否則她不可能咬舌自盡。妹夫,你覺得當時巴圖爾會對阿奴瑪說了什么,才會刺激到阿奴瑪當場咬舌自盡呢?”
尼加達心里有個猜想,加克里也沒再把話說明,他的意有所指,尼加達肯定會起疑心。可是光有疑心還不夠,得讓他認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他又添了一把火,“當年我阿妹你與一見鐘情,她要死要活非你不嫁,為了你們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和你都沒少費心。”
話點到這里,是完全不給尼加達退路呢。
尼加達的臉沉得能滴出黑水來,加克里看到他這副模樣,心里也就放心了。
在加克里還沒有離開都尉府的時候,容麻就已經將加克里先到了熱依扎那里再去見了尼加達的事情傳到了妲蒂耳中,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加克里居然沒有讓人請他們姐弟倆過去立規矩,教訓一頓讓他們難堪。
妲蒂沒有慶幸,心里有的卻是更多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