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一陣細碎腳步聲由遠及近,接著院門打開。
一位年齡約莫二十多歲的女子,懷里還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童。
雖說抱著孩子行動不便,婦人依舊屈身一禮,而后把幾人讓了進來,驚喜道“叔叔有些時日沒來了,你家哥哥近日時常念叨。”
楊震嘿嘿一笑,從婦人手中接過孩童,逗弄道“丑牛兒,來,叔叔抱抱。”
婦人騰出了手,又是一禮“諸位兄弟稍坐,奴家燒水煮茶。”
“嫂嫂,沒有外人,無需客氣。”
“方才未能掃榻倒履相迎,已是奴家失了禮數。幾盞茶水,哪里算的上客氣”張家嫂嫂笑道,后退幾步轉身去了灶房。
這時才能看出來,她有些輕微跛腳。
小院整潔干凈,院內棗樹下擺了一套石桌石凳。
這張家嫂嫂說話文縐縐的,丈夫不在家時院門緊閉,現下來了親朋,待人有禮不逾矩,陳初不由奇怪道“大郎,這張家嫂嫂倒是像大戶人家的女子。”
楊震得意笑道“初哥兒有些眼光,咱這嫂嫂家生于書香門第,張寶哥哥陰差陽錯才有福氣娶了嫂嫂。”
酉時一刻。
身材魁梧的張寶返家。
走到院門時,看到棗樹下坐了幾名男子,先是一怔,緊接便是一陣爽朗笑聲。
楊震也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兩人一個熊抱,隨后張寶咚咚兩拳楔在楊震胸口。
“嘶,哥哥兩拳能砸死牛,我哪里能受得住。”楊震揉著胸口齜牙咧嘴。
“近日定然沒有好好打熬身體。”張寶笑著斥了一句,這才看向了陳初,道“這位小兄弟面生的緊,不知”
“這是初哥兒”
一旁的楊震把陳初的來歷以及最近做下的事詳說一番。
當張寶聽說山上種出了帶字仙桃,不由驚奇道“這仙桃竟是初哥兒教大伙種出的這幾日,城里到處在傳這東勝神洲的王母蟠桃。
我還當是那些無聊漢子以訛傳訛,沒想到世間竟真有此神奇”
“雕蟲小技罷了。”陳初笑了笑,從桃筐中選出一套福祿壽喜放在了石桌上,道“其實就是些尋常桃子,給家里添些喜氣吧。”
天庭仙果,不過是個噱頭。
真正相信這番說辭的人應當會有,但也不會太多。
陳初實話實說,倒也落了個坦誠。
隨意聊了幾句,陳初瞅了機會問道“張大哥,城里的采薇閣,你可熟悉”
“呃”
張寶捋須,仿似不經意地往妻子那邊瞄了一眼,后者果然警惕的看了過來。
于是張寶一臉正經道“聽說是聽說過,但從未去過。”
“采薇閣的東家是誰大哥可知曉”陳初又問。
“東家姓蔡。”
“姓蔡”陳初驀然想起了那位36d大長腿御姐,便追問道“可是那蔡記當鋪蔡娘子的產業”
“是,也不是。”
“怎講”
“采薇閣是蔡家的產業,但日常主事的是蔡家二郎蔡坤,管當鋪的才是蔡家三娘。”
“哦如此說來,這蔡家在城里產業頗多了”
“嗯,據說蔡家在桐山縣繁衍三百余年,關系盤根錯節。現下家主蔡源在縣衙任錄事一職,長子蔡赟任吏房貼司,家族子弟遍布衙內五房”
“甚是衙內五房”
“五房為孔目房、吏房、戶房、兵禮房和刑房。”
聽張寶講,齊隨周制,縣衙設有五房對應朝堂六部,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