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就連整日低著個頭、一天講了不了幾句話的鐵膽也繃著臉蛋上前一步勸道“兀那匪人你莫再跑了,還能少吃些苦頭,不然我可要打你了”
“”
“”
鐵膽能站出來表態,陳初很欣慰,但是
但是你對著一塊石碑說這些話干什么
此時樊毅在北,陳初在南,那塊刻有清風嶺三字的一人高石碑在兩人中間。
鐵膽遙遙對石碑說出了一番威脅的話那石碑怡然不懼
“你不信我么”
見眼前那道模糊人影依然站的筆直,鐵膽驕喝一句,一個馬步扎下,右手前伸,五指伸直并攏,拇指向內彎曲,緊扣虎口
擺出了長拳中柳葉掌的起手式對著石碑,娃娃臉上盡是肅殺之意。
鐵膽,你演的很好,求你下次別演了
“”
陳初不由自主扣緊了腳趾他經歷過很多尷尬的時刻,但像此刻這般尷尬的,還是頭一回。
對面陰影里的樊毅總算明白了眼前這小娘皮夜里看不清啊
樊毅不由畏懼大減,左手悄無聲息的搭在了右臂上,連摁兩下。
闌珊春夜。
微弱的機擴聲之后,樊毅藏于右臂內的袖箭激射而出
咻咻
源于長久訓練后本能反應,鐵膽下意識側身,同時開口喝道“小心”
不過,這樣的提醒對陳初這種菜鳥沒起到任何作用。
一枚三寸余長的袖箭從鐵膽胸脯靠上的位置一掠而過,帶走一絲布帛,露出一抹白膩。
另一枚袖箭卻直中陳初前胸
陳初只覺胸口一疼,下意識低頭一看,卻見胸口衣衫上多了一個小洞,那袖箭卻彈開落在了地上
驚出一身冷汗的陳初胡亂在胸口摸了摸我難道無意間練成了金鐘罩、鐵布衫
直到他摸到胸口那枚花了貓兒五貫錢的黃玉護身符才反應過來護身符已斷為兩截。
替他死了一回
樊毅兩箭射出后,也不查看戰果,調頭便逃。
只是剛跑出兩步,斜刺里忽然殺出一人把他懶腰撲倒,不待樊毅反應過來,那人雨點般的拳頭便落在了頭臉上。
樊毅本就不以工夫見長,今晚先在聚義廳中激斗一番,又一口氣跑了幾里山路,此刻早已精疲力盡,吃了幾拳竟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騎在他身上的劉四兩連忙解下腰帶把人捆了,回頭大笑道“哈哈哈東家,捉了個活的”
見此,同樣深感疲憊的陳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四兩啊,你是今夜唯一的亮點”
盡管陳初現在還不知曉方才聚義廳外聯防隊的糟糕表現,但今夜這場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伏擊戰,已打的爛到不能再爛。
其中有客觀原因,比如張立等人竟也存了黑吃黑的心思。
但更多的是自身問題,比如原本該守在后窗的聯防三隊一部竟擅自脫離了戰斗位置
也有陳初的問題,比如,不該把人引入逼仄的聚義廳既然有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就該選在空曠之地動手,狹小的聚義廳反倒抵消了人數優勢,給了對方負隅頑抗的機會。
還有,就是鐵膽
陳初只見她武藝高強,卻忽略了她并沒有真正殺過人這件事今晚若不是那塊護身符,他自己都要折在這兒
再者,夜盲癥這么重要的信息,她也沒說過,陳初竟也不知曉
鐵膽有錯,陳初同樣有知人不明的錯。
總之,這一仗打的稀爛至極。
不過,現在還不到開戰后總結會的時候,只能回了莊子再說。
陳初悠悠嘆了一回,轉頭看向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