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
辰時。
彭二急匆匆走進陳初值房內,遞給后者幾份新鮮出爐的口供。
陳初對照著看了看。
此次,毛彥榮一共帶了十三人。
凌晨時,除了兩名嘍啰反抗被大寶劍當場格殺,毛彥榮被擊傷后連同其余十一人被俘。
隔離審問后,就有了現下這幾份口供。
果然不出意外,這些人近來的確躲在飲馬莊鄭家,此次毛彥榮夜襲鷺留圩也是受鄭家支使。
“此處禁步”
外間突然響起值守隊員的警告聲。
“嘻嘻,麻煩通稟你們東家一聲,便說小氼求見”
“”
陳初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抬頭朝門外喊道“讓她進來吧。”
隨即,蔡婳扭著水蛇腰走了進來。
卻沒想到值房內彭二哥也在,蔡婳忙換回正常步態。
彭二哥看了陳初一眼,呵呵一笑,道“你先忙。”
待彭二哥離了值房,蔡婳撇了撇嘴,“陳都頭越來越有派頭了,平日小野貓來你這值房,也會被攔么”
“貓兒平日根本不來此處”
一夜未眠的陳初揉了揉眉心,略顯疲憊道。
蔡婳見此,隨即收了爭風吃醋似的女兒家驕態,主動走到陳初椅背后,伸出一雙纖長柔荑,微涼拇指輕扣在太陽穴處摁壓起來。
陳初不由松弛下來,靠著椅背愜意的閉上了眼。
“昨晚,誰來了”
“玉泉山余孽”
“他們有這般大膽子是不是鄭家指示的”
“嗯。”
蔡婳稍稍沉吟,道“你準備怎辦”
“他們想要怎樣,我就怎樣。”
“甚意思”
“給,你看看”陳初遞來一份口供。
蔡婳單手接了,一目十行粗略一看,不由一驚,另一只摁揉在太陽穴上的手也停了下來。
口供中有寫受鄭家差遣,欲殺都頭一家。
她驚的不是這句,畢竟陳初一家現下都好端端的,她驚的是陳初那句他們想要怎樣,我就怎樣。
“小狗,你可需想清楚,鄭家不是一般鄉紳,他家二郎可是蔡州留守司都統制”蔡婳口吻不由凝重起來。
“我自然知曉。但這次我若裝作不知,他們便不會有下次了”
陳初的反問,蔡婳沒辦法回答。
他接著道“要知曉,這世上惡人,只有讓人都覺得他惡,旁人才會在受到欺壓時不敢反抗。而我已與他家交惡,他們便是為了維持讓世人都害怕的惡名,也不會善罷甘休。”
陳初抬手拍了一下蔡婳兀自停在太陽穴旁的素手,“繼續摁啊”
蔡婳柳眉一挑,以食指輕戳陳初后腦一下,可接著卻又聽話的繼續了按摩動作。
陳初閉著眼,又道“再說了,這世上就沒有你打了我卻不許我還手的道理”
歷來說話干脆的蔡婳罕見的遲疑了一下,“小狗,非是我要阻你只是,現下你與那鄭二比”
蔡婳顧忌情郎自尊,沒說下去但話里意思,便是指你倆實力懸殊,你若真殺了他家兄弟,那鄭二定然與你不死不休,那時怎辦
見陳初不接話,蔡婳輕嘆一回,道“小狗,你知曉么,你身上的殺伐氣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