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卻呵呵一笑,睜眼回頭看著蔡婳道“我婳兒以前是一位多么果決凌厲的女子,現下怎也開始瞻前顧后了”
蔡婳沒好氣的白了陳初一眼,隨即表情又柔和下來,語氣間也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幽怨,“我以前凌厲,是因那時我心里還沒有掛牽之人”
蔡婳繞到身前,徐徐在陳初腿上坐了,媚目卻望向了門外的晴朗艷陽,喃喃道“我想讓我的男人天下傳名、富貴一世,卻又不想他時時游走在刀鋒之上,讓人牽腸掛肚”
陳初展臂環上蠻腰,默默抱了一會,忽道“婳兒,若大事不得成,我往山里去,你跟我走么”
本來偎在陳初懷里正柔情似水的蔡婳一聽又惱了轉頭瞪著陳初道“你會這樣問你那小野貓么我現下連家都沒了,不跟你走,還能去哪里”
巳時。
陳初去了縣城。
五朵金花探討了西瓜季結束后四海商行的發展方向,以及證券交易所的種種細節、可行性。
對于昨晚一事,陳初只字未提。
午時,陳初回返。
下午抓緊時間睡了一會,至天色擦黑的酉時起床。
今夜,十字坡前熱鬧如昨。
酉時三刻,陳初特意帶著一家又在十字坡轉了一圈。
至戌時末,陳初一人回莊。
貓兒則帶著玉儂依然留在燈會現場,偶爾遇了熟識婦人相問怎不見都頭陪著大娘子
貓兒便會淺笑著回道“官人這兩日太過忙碌,方才來此看了看,覺著有些困乏,回莊內歇息了。”
亥時初。
夜色已深。
鷺留圩內行出七八名漢子,人人牽馬,出莊后沒有經過熱鬧非凡的十字坡,而是沿著莊子堤墻徑直往東。
直走出兩里遠,幾人才重新拐上官道,打馬而去。
小半時辰后,行經清風嶺。
“吁”
陳初輕提馬韁。
其余幾人齊齊勒馬駐足。
早已得了信,帶著十幾人在此等候的大郎,從樹下陰影中上前,只低聲一句,“初哥兒,把衣裳換了吧。”
陳初點頭,幾人紛紛下馬,轉進路旁換上了一身黑衣,并趁機對大郎道“那莊子六進深,平日里也常駐二十余名扈從莊丁,據毛彥榮等人的多份口供,這些扈從平日慣會狐假虎威、欺壓良善,不是什么扎手點子。”
“嗯。”大郎邊換衣裳邊問道“咱不熟悉莊內,摸進去需小心些。”
“有他,年初他隨張立在哪莊子里住過一夜。夜里為了看鄭老太爺與新納妾室云雨,在鄭家宅子內翻墻踏屋,摸熟了莊內布局”
陳初隨手指向了白毛鼠,那白毛鼠現下仍戴著腳鐐,為了防止腳鐐磕碰發出聲響,外邊纏了一層粗布。
大郎打量一眼,不由一樂,“這貨還是個人才哩。”
白毛鼠察覺到有人在看向自己,下意識便點頭哈腰賠笑。
俄頃。
二十余人換好夜行衣,把黑色蒙面巾系在了頸間,陳初最后交待一句,“飲馬莊距朗山縣縣城只七八里,動作要快。”
初次參與這類任務的數名三小隊隊員難掩緊張、激動。
周良、吳奎、彭二、長子等人則淡定多了。
大寶劍看著夜色發呆,好似被老婆硬拉著去逛商場一般百無聊賴
“走了。”
陳初話音一落,眾人翻身上馬。
彭二哥提著白毛鼠的胳膊把人拽上了馬,白毛鼠因戴有腳鐐,只能橫坐于馬背。
且他身形瘦小,那情形看起來如丈夫攜妻子共乘一騎似的。
“駕”
陳初踢夾馬腹,今夜頗有些興奮的小紅輕嘶一聲,揚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