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蔡婳突然笑出了聲。
她最愛看人破防不過,心中最后一絲不確定也得到了證實。
害陳瑾瑜性命的事,她自然不會做。
她如此這般,一來是為了故意捉弄自以為聰明的陳瑾瑜。
二來昨晚,這小丫頭還在自己面前表演了尋死覓活的貞潔烈女戲碼,現下試她一試,不就露餡了她惜命著呢
猜想得到了證實,蔡婳嘻嘻一笑松開了陳瑾瑜的胳膊,帶上李翠蓮、李招弟兩人往回走了。
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陳瑾瑜,呆愣原地哭聲是停了,但那眼淚卻仿似是關不上的閘門一般,一串一串不住往下掉。
即使明白了蔡婳是在捉弄她、即使此刻她又羞又惱又懼,依然控制不住。
這眼淚是嚇出來的。
在原地站了片刻,陳瑾瑜回頭看了看那眼井,秋風簌簌。
想起方才蔡婳說井里填人的話,陳瑾瑜遍體生寒,下意識走遠了些。
少傾,陳瑾瑜跟在蔡婳十幾步后走出了園子,才長出了一口氣。
眼瞅蔡婳像沒事人一般,往青樸園那邊走了,方才被嚇得三魂出竅、六魄離體的陳瑾瑜終于忍不住了,顫聲道“蔡三娘子請留步”
“小金魚,有事么”蔡婳回頭,一臉無辜。
“你”直至此時陳瑾瑜猶自留有淚痕的小臉上還是一片慘白,沒有恢復血色,羞惱之下,陳瑾瑜勉力維持住大家閨秀的派頭,低聲道“我與蔡三娘子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為何如此戲弄我”
“噫這話說的奇怪,誰說無冤無仇我就不能戲弄你了”蔡婳說的天經地義,倒像是陳瑾瑜在無理取鬧一般。
陳瑾瑜被噎的半天說不上來話,隔了好一會才氣惱道“蔡三娘子,我此來只為訪友。你愿做外婦是你自己的事,但時時以主母自居便貽笑大方了。”
“嘖嘖嘖,這話可不像大家閨秀能說出口的呀。”
蔡婳彎著媚目笑了起來,完全沒有一點惱怒模樣。
說罷,再不搭理陳瑾瑜,轉身去了青樸園。
“茹兒,研磨。”
回房后,蔡婳站在書案前沉吟片刻,提筆開始寫信。
小野貓一別數日,至以為念
“三娘子,你要給趙安人寫信呀”
“嗯,一會你讓寶喜把信即刻送去桐山。”
“三娘子,是為陳小娘的事么”
“嗯。”
“三娘子要找趙安人做幫手”
“嗤”蔡婳暫時住筆,斜了茹兒一眼,道“對付小金魚我還用的著找幫手”
“那三娘子為何還要告知趙安人”
“宅子我都幫她打理好了,陳小娘我再幫她打發了,那她這當家主母做的未免太輕松了。這事呀,需得她自己解決。再說了,老娘還許多大事要做呢,哪有工夫整日理會這些”
“可是,趙安人是出了名的大度,她若是”
茹兒的意思是,若小貓接受陳小娘怎辦。
可她話里趙安人大度,卻讓蔡婳不爽了。
“你說誰小心眼”
蔡婳抬手在茹兒臉蛋擰了一下,直到茹兒吃疼告饒才松了手,而后瞇眼笑道“她大度都是裝的玉儂能順利進家,一來是因為她蠢,二來她出身低,威脅不到小野貓。
但小金魚有心機、且關鍵時刻豁得出去,更重要的是,她娘家勢大,你猜小野貓知曉后慌不慌
咱們呀,就坐山觀虎斗”
說曹操,阿瞞到。
剛提到玉儂,樓下就有人來報,說陳姨娘求見。
蔡婳直接翻了個白眼,“不見。定然是替她那閨蜜來討公道了,蠢丫頭把小金魚當閨蜜,那小金魚卻是想要你男人哩”
巳時。
都統制官衙。
今日堂中分外熱鬧,劉四兩、六百順、周祖林等三十多位早期鷺留圩成員匯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