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覺著委屈,以后會有補償。”堂上公案后的陳初環視一眾班底,笑道。
“委屈啥,擱一年多前,我還在家種田哩。”
當即有人接道,劉百順也笑呵呵的改編了一下陳初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是都統一塊磚,那里需要那里搬嘛”
“哈哈哈。”
堂內一陣大笑。
陳初說的委屈,是這次抽調他們去淮畔三軍充任百人隊副都頭。
像劉四兩,此時已是鎮淮軍的副營正虞侯。
去別軍卻要降級使用,所以陳初才有此一說。
見大家情緒還好,于是陳初仔細交待起來,“大家去了不要著急做事,平日先低調些,多和手下弟兄親近,待過年休沐,可以邀請手下弟兄去鷺留圩、去桐山看一看。花銷方面無需擔心,十貫以下,找唐敬安報銷便是。”
“都統放心,屬下們心里有數。”
劉四兩抱拳回道。
這種事,他的確輕車熟路了,當初在鷺留圩,招募聯防隊員、后在清風嶺,籌建周良的烏合軍,都是他負責的思想工作。
劉四兩的工作方式很質樸、接地氣,他說不來什么大道理,只從自己一家、自己村莊的變化談起,他這種現身說法反而能引起底層軍士的共鳴。
“好了,你們去偏廳再討論一下話術吧,晚上擺酒,咱們這幫老弟兄好好吃上一回。明日你們去各軍赴任。”
陳初說罷,眾人轟然抱拳應諾。
待眾人離去后,陳初喊住了陳景安。
“陳都統還有事”陳景安奇怪道。
“呃,有點私事”陳初有丟丟不自然。
“私事”陳景安迷茫,咱倆能有啥私事
“嗯,昨晚,阿瑜來了蔡州,住在我家。”
“”
不管怎說,陳瑾瑜的去向還是要告訴家長的。
陳景安第一反應卻是,得趕快通知兄長一聲,這個侄女,越來越不像話了
酉時初。
鷺留圩。
貓兒收到寶喜加緊送來的書信,的確吃了一驚。
信中,蔡婳把自己的分析完完整整寫了上去,甚至還教了貓兒要去陳景彥家一趟,甚至見面后說什么話都提到了。
若在以往,蔡婳教貓兒怎么做事,貓兒大概率不會讓她如愿。
但此事兩人利益一致。
蔡婳猜的非常準確,貓兒有點慌。
以后,家中多幾名女子,她有思想準備,但不能是陳瑾瑜這種呀
有心思、有手段,還有個好爹
那陳景彥年底即將去蔡州赴任的消息,蔡婳已在信中告知了貓兒。
從六品的同知誒
若他女兒來了我家,我能壓得住
有一個蔡婳就夠了
思索片刻后,貓兒乘車直入縣城,去了縣衙官舍。
陳景彥后宅,果然又是一片慌亂景象。
陳瑾瑜離家時,倒是留了一封信,只說爹娘不必擔心,女兒出門散心,過幾日便回。
可陳景彥夫婦怎可能不擔心
若女兒在桐山還好一些,若跑遠了這世道亂糟糟的,遇了歹人怎辦
花廳內,譚氏不住垂淚。
她不明白,以前那般乖巧的女兒,如今怎么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坐在一旁的陳景彥唉聲嘆氣。
片刻后,陳英俊和陳英朗前后腳走進花廳,一臉焦急的陳景彥忙問道“找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