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宅不知說起了什么,西門恭爽朗的大笑隨風邈邈傳來。
兩人隔有五六尺的距離,相對而立,默默無言。
陳初從懷里摸出一根嵌寶銜珠金鳳簪,先開了口,“阿瑜明日便要走了,這根簪子你拿著吧,算是作別之禮。上次”
陳初話未講完,低垂著的螓首忽然抬了起來,含珠唇緊緊繃著,一雙杏眼內先是慍意、隨后卻又化作了極度委屈。
朱唇輕啟,眼淚卻先流了下來,“我不要叔叔你你碰了阿瑜的身子,難道就不管我了么”
唯恐被人聽見的壓抑嚶嚶哭泣聲中,陳初往前走了一步,道“阿瑜,可是不想返鄉”
陳瑾瑜聞言,看向地面的小腦袋不住點頭,頭上雙丫髻晃晃悠悠,又委屈道“阿瑜回鄉,便要準備嫁人了,叔叔不想想辦法么”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看來是賴上了。
“你若不想回,自然有法子繼續留下來”
“叔叔此話當真么”
一雙黑亮眸子內依舊殘留著淚花,死死盯著陳初。
戌時三刻。
陳英俊步入后宅明日阿瑜和娘就要走了,他知曉了妹妹的小秘密,在不舍的同時又有些擔心,便想找妹妹再好好聊一聊。
他家沒有什么下人,除車夫、粗使婆子,只有一對從老家帶來的夫妻老仆。
今夜前宅有宴,都幫忙去了,是以后宅很安靜。
不想,妹妹的閨房內竟沒人。
陳英俊不由緊張起來,以為妹妹又趁家中待客溜了。
還好,看到打好的各式包袱還在屋內,才稍稍松了口氣。
陳景彥住這官舍不大,只三進,陳瑾瑜不在屋內,大概率去了后面花園。
“阿瑜阿瑜”
陳英俊邊喊邊往后頭尋了過去。
花園東南角。
“明日只管走,路上若遇到了匪人莫驚”
正低聲囑咐著的陳初,突然停了下來,和哭紅了小鼻子的陳瑾瑜對視一眼,后者登時臉色大變。
夜里躲著家人私會外男
其實兩人也沒干啥,只是在僻靜處說了幾句話。
但,這要被自詡家風嚴謹的陳景彥知道也不算個小事。
“阿瑜”
剛剛進入花園的陳英俊尚未看見角落里的兩人,不過花園不大,冬季又沒甚遮擋,發現兩人是遲早的事。
“要不我過去說一句,迷路了誤入此地遇見了阿瑜”陳初低聲詢問道。
“不行不行”
陳瑾瑜罕見的慌亂,急速四下打量。
周邊只有幾顆一尺多的太湖石胡亂堆在地上,根本藏不了人。
“阿瑜”
那邊,陳英俊卻越來越近。
額頭上急出細細汗水的陳瑾瑜又懼又驚,低頭看了一眼,而后突然上前一步,緊要關頭也顧不得男女之防,抓住陳初的胳膊低聲哀求道“叔叔,你快蹲下”
“啊”
“阿瑜求叔叔了不然爹爹要打死我”
“呃”
蹲下能藏住陳英俊是呆了點,但他不瞎啊
摸不著頭腦的陳初依言蹲在了地上
下一刻,只見陳瑾瑜拎起裙擺一揚,緊跟一個旋身,襦裙如花朵一般瞬間綻放。
借著裙擺成花之際,陳瑾瑜一屁股坐在了陳初肩膀上
呼吸間,襦裙飛揚的力道散去,緩緩下落,把陳初整個人罩了進去。
“”
裙內,化身太湖石的陳初下意識把腦袋后撤了一點,好讓臉和某人的臀拉開些距離。
“叔叔,莫亂動”
陳瑾瑜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