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初十日,因坐席一事無聲對峙一番后,兩人之間那股各司其職、相安無事的默契,再也沒了。
“夫人以為呢不然上月繁兒被打,陳德廉都無法幫他伸冤,正因那毆打繁兒之人是路安侯的走狗”
“我乖孫是個心善的”
貓兒繞著紡車左瞧右看,雖能看出太奶奶聯合舅舅那幫匠戶改進的新式紡車和舊式紡車不同,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路安侯”
“好吧。八月,我山上兄弟為配合陳鐵戟,襲了泰寧軍老巢,泰寧軍回返后,對我義軍窮追不舍,歷經大小七八仗冬日山里寒冷少食,受了傷的兄弟最是難熬,若鐵戟方便的話,能不能容我受傷的弟兄來蔡州城養傷”
太奶奶笑著嗔怪一句,貓兒嘿嘿一笑,坐在太奶奶身旁,抱著前者的胳膊細聲道“太奶奶也知曉呀,前幾日”
有走路時習慣低著頭的精壯漢子,有各地來的客商,有行事說話處處透著自信的士子,也有打南邊來、不知身份的人士
軍統早早便發現了城中魚龍混雜的情形,向陳初匯報時,后者只道“只要不生事,不用管他們,來者是客”
耳聽孫昌浩呵斥,西門恭也不怕,只道“那便奇怪了,既無不滿,大人為何不允我們談論此事要知曉,此次路安侯大婚,宮中也會派人前來恭賀,屆時如何接待、如何安置,都是大事啊若出現失禮、紕漏,丟的是咱蔡州全府的臉面如此說來,這也算公事吧既是公事,為何討論不得”
“是蔡主事只管放心,底下的兄弟們心里有數定不會讓侯爺大喜日子生出亂子”
書房內,郭梁作陪,陳初和已叛齊的原山東路歸義軍將領徐汝賢分主賓而坐。
本來只是幾句牢騷話,不想,府衙內專門服務她家的抬轎轎夫聽了卻不依了。
府外長街,秋雨迷離。
那刀下窄上寬,身長三尺三,柄長一尺,即可單手持握,亦可雙手。
十月十五。
“是”
“陳鐵戟”
老好人也裝不下去了,孫昌浩只是說在公堂談私事不合適,何時說過不滿這門婚事了
眼下便是朝堂諸位重臣也紛紛遣家中子侄送來賀禮,聽說就連皇上也會有所表示。
一直想向他稟告大娘子來過一回的寶喜,始終沒找著機會。
陳初不做多想,便道“好說,只管將人送來”
“休要胡扯”
但在吳氏聽來,卻氣炸了肺
陳初稍微一想,道“來者是客,怎能把人晾在哪兒,走吧,去見見”
片刻后,陳初輕裝簡行,只帶了數人,披著蓑衣出府而去。
“大娘子”寶喜一臉為難的低聲道“東家吩咐的是,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東家沒說不許大娘子靠近,但東家交待的是任何人”
徐汝賢一揖到底
午后,徐汝賢在陳府吃了午飯,被軍統的人送去了城外莊子歇息。
可這西門恭卻連賬目都不給他看一眼
并且這貨整日抱著賬本往隔壁的留守司衙門跑,不知道的,還以為路安侯是這蔡州知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