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口,還結結巴巴,說到最后已變得自然絲滑起來。
那正跪在床上的琴兒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向吳逸繁,似乎是不認得了這個昨晚還說要納她做姨娘的俊秀男子
今日之事,若吳逸繁拼著挨頓罵硬保她,她或許尚有活路,若主母信了吳逸繁的話,以為是她主動勾引,定然是被打死了。
生死關頭,琴兒再顧不得許多,向吳氏哭喊道“夫人,夫人是公子招琴兒前來伺候的公子還說夫人已允了公子納奴婢做姨娘,奴婢才”
“賤婢你休要胡說八道昨晚本公子明明已爛醉如泥”
吳逸繁猛然回首,指著琴兒喝罵道,口沫橫飛。
俊秀五官也遮不住猙獰之色。
琴兒畏懼的看了吳逸繁一眼,心知這種事,男人若不認賬,自己怎樣發落全憑主母一念之間,便對吳氏磕頭道“夫人,奴婢沒有夫人,饒我”
始終冷峻著一張臉的吳氏,淡淡瞟了一眼身旁的粗壯婆子,那婆子會意,騰騰兩步上前,一手捂了琴兒的嘴巴,一臂將人夾在腋下,像提溜一只小雞仔似的把光溜溜的琴兒拖了出去。
琴兒似乎猜到了自己的命運,邊嗚嗚哭泣,邊大力掙扎。
隨即,又有兩名婆子上前,一人捉了她不住彈騰的腿,將人抱去了柴房。
再有一名婆子尋了跟麻繩,跟著走了進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幾名婆子配合默契,快而不亂,一看便是輕車熟路。
盞茶工夫,柴房內的嗚咽和掙扎統統消停下來
世家大族,誰家每年不死上幾個丫鬟小廝。
吳逸繁依舊低著頭光腳站在原地,雖沒有親眼所見,但傳到耳中的動靜,卻一清二楚。
深秋時分,額頭上的汗水迅速滲了出來。
吳氏一個眼神,下人全部退了出去。吳氏親手關上門,隨后慢慢走到吳逸繁身前。
仰頭仔細打量著這張俊秀面孔,伸手似乎想撫摸一下,可手抬至半空,卻陡然加速。
啪
吳逸繁似乎被一巴掌打懵了,捂著臉頰怔怔看向吳氏,不敢相信從小疼愛自己的姑母會打自己一般。
這懵懂眼神,不由引的吳氏心中大痛,抱著吳逸繁嗚嗚哭了起來。
吳逸繁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足足過了半刻鐘,吳氏發泄完畢,推著吳逸繁坐回床邊,見后者雙腳因在冰冷地板上久站而凍紅,不由心疼的蹲下身子,將他的腳抱進懷里暖熱。
幸好此處沒人,如此逾距舉止若被人看了去,說不得猜測他們之間有甚不倫
“繁兒,知曉姑母為何打你么”吳氏撫著吳逸繁的腳背,輕聲道。
“我侄兒不該吃醉后被那賤婢亂了心性,才惹了姑母生氣。”吳逸繁耷著肩膀,小聲認錯。
吳氏卻搖了搖頭,“那賤人能伺候你,是她的福分姑母卻不是為此生氣”
“那是為何”吳逸繁囁嚅道。
“姑母是氣繁兒不該如此消沉啊你來蔡州后被賤吏毆打,被陳家那賤蹄子辱罵,難道就此便算了”
“,姑母,我我和阿瑜之間有些許誤會,我會勸她向您認錯。姑母往后,不可再辱她”
“”
見侄兒如此沒出息,吳氏胸脯一陣起伏,卻又看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終是心疼大過了生氣,不由嘆道“繁兒,姑母知曉你在老家時受過很多委屈,如今來了蔡州,姑母絕不許再有人欺辱繁兒。前院,我已為你備好了人,待會你帶他們去捉了當初毆打你的人,帶回來姑母為你出氣”
吳逸繁聞言一喜,隨后臉色卻又垮了下來,低聲道“姑母,他們也是公人,捉了他們,要惹蔡州府衙不悅吧”
孫昌浩到任已有些日子了,吳逸繁大概也看出了姑丈在蔡州說話并不是那么當用,擔心自己復仇后會惹府衙不滿。
吳氏一聽卻柳眉倒豎,冷聲道“看你那窩囊樣他們不滿又如何咱潁川吳家還怕他們不成”
說罷,吳氏不禁又開始疼惜起來吳逸繁的身世自然瞞不住自家人,當年將他交于二哥撫養后,二嫂雖吃穿從不虧待他,但畢竟不是親生的,二嫂對他和對自己兒子明顯有差別。
由此,養成了吳逸繁深藏在骨子里的怯懦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