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頗覺虧欠的吳氏口吻溫柔了下來,“繁兒,放心,我與你大伯給你撐腰不用怕他們你吃了虧,必須討回來”
“嗯”
在吳氏的再三鼓勵下,吳逸繁終于鼓起了勇氣。
午時一刻。
吳逸繁帶著十幾名衙役裝扮的家丁侍衛,漫無目的的游逛在街面上。
其實,他要尋仇的茍勝,方才就在府衙內。
不過,當吳逸繁帶人找過去時,茍勝正和西門喜等三班衙役聚在值房中喝茶談天。
見對方人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泄了
如今帶著人在城內瞎幾把晃蕩,只是因他不敢回官舍面對姑母。
若照實說事到臨頭害怕了,定然又被姑母一頓臭罵。
吳逸繁對姑母是又愛又怕,皆因姑母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便是娘親都比不上。
幼時,在潁川老家,娘親很少關心他,便是堂兄弟們也對他愛答不理。
當年,唯二能讓他感到溫暖的,便是過年時回家探親的姑母,以及來拜年時,愿意和他玩、并會喊他吳家哥哥的陳瑾瑜
想到此處,吳逸繁轉頭去往了蔡州五日談設在書院街的編輯部。
只是拐進街口不久,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家丁們忍不住了。
不是說出門幫公子尋仇的么怎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城中亂轉啊。
“公子,咱找的人到底在哪兒啊”吳三上前,低聲問了一句。
吳逸繁俊臉不由一紅,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膽怯了吧。
正難堪時,迎面走來三人,吳逸繁只覺面熟,細細一想這不是上月初十留守司將士游街的時候偶遇的那幾人么
當時,因陳瑾瑜夸贊陳初青云少年子,吳逸繁吃味罵了他一句吮癰舐痔、欺世盜名,被身前幾名百姓聽見了,回頭罵了他幾句。
那會兒身旁沒侍衛,吳逸繁只能忍了。
想不到,老天有眼,竟又在此時遇上了
“吳三就是他們給我打”
吳逸繁指著三人,一聲爆喝。
好似心中淤積的郁郁之情,在這一瞬間都爆發了出來。
茍勝是公人,不好辦,但這三人穿著打扮一看便是普通百姓,我打不了吏,還打不了民么
吳三等人在潁川仗著吳家名聲,跋扈已久,來了蔡州也依舊如故。
當即如虎狼般的撲了上去,二話不說,將三人摁在地上就是一頓亂捶。
這三名百姓禍從天降,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見對方穿著皂衣,只能蜷著身子護住頭臉,不住求饒道“差爺,差爺,小人犯了何事差爺,認錯人了”
只覺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的吳逸繁,見三人還敢犟嘴,不由推開了兩名正圍毆三人的侍衛,擠到前頭,森森道“沒認錯你們不記得我了么”
那百姓勉力睜開被打青腫的眼睛,認真看了吳逸繁一眼,叫屈道“這位衙內,我們真的不認識你啊你認錯人了吧”
人家倒沒撒謊,誰還能記得一個多月前只發生了兩句口角的人啊,又不是甚深仇大恨。
吳逸繁也不解釋,只冷笑一聲,道“繼續打打到他們想起錯在何處為止”
這才是真正的睚眥必報
“官差打人了官差打人啦”
幾聲叫嚷,井然有序的書院街上頓時混亂起來。
書院街蔡婳宅子。
后宅中,茹兒捂著嘴不住嗤嗤竊笑。